哪里?这向来是没有个规划。她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只要她高兴。以前她是一个人独行的,她是一团没有人敢轻易招惹的火,而现在,她的身边多了一块寒冷的冰。两个人撞在了一起,像是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给融合了,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傅晚晴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见到她的人,心中暗暗的想着。
可要是这样就认为傅晚晴不再是傅晚晴,那可真是大错特错。惹上了傅晚晴的人,依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就像现在,地上躺着的四五个捂住伤口嗷嗷痛叫的人。
这是一个破庙,天还没有黑,就已经燃烧起一团篝火。
傅晚晴尽管在笑,可是对于那些人而言,她无疑就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那篝火炙热的气息将他们的汗水给逼出来了,可是他们的心就像是被丢在了冰窖中,冷得厉害。不是他们不想逃跑,而是被傅晚晴的气息笼罩着,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受伤最轻的人,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闭目养神的玉生烟身上。他握紧了拳头,明白自己只能够拼死一搏。这个跟着傅晚晴一起的冷美人,不像是她的丫环,倒像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联系到了多日前江湖上的传言,他认定了玉生烟是傅晚晴的知己,是她的心上人。唇边挂着阴测测的笑容,他将自己化作了一道刀光,朝着玉生烟的身上劈去。
傅晚晴的神情懒洋洋的,她根本就没有动。
这个男人忽地绝望了,不是因为自己错估了冷女人在傅晚晴心中的地位,而是因为这个冷女人身上忽然传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力量。这个冷女人的武功已经臻于化境了,因而她能够将自己的内息完全的收敛起,看着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男人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他只是跌回了原处,就连身上的伤势都没有加重。从绝望到窃喜是一瞬间的事情,从惊喜重新跌回绝望深渊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傅晚晴没有出手,她只是说了三个字,这让地上的几个男人瞬间脸色变得刷白。
傅晚晴笑着叫了一声:“玉生烟。”
玉生烟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魔教代表什么呢?是碧水教教主,是不容侵犯的无上权威,就像傅晖在白道联盟中的地位一样,不,甚至是更高一筹。
这几个受伤的人生机一下子就被掐灭了,不是傅晚晴动手的,而是他们自己。傅晚晴存心放他们一马,可谁让他们是碧水教黑山堂的弟子呢?为了给所谓的黑山四鼠复仇,他们冲撞了碧水教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教主。碧水教的教规森严,是不允许任何人触犯的。
傅晚晴看着地上僵硬不动的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真傻,真可怜。他们怎么不认为你是假冒的人呢?”
玉生烟没有吭声,她在心中却已经暗暗地决定了,回去以后就将一些教规给改了。
傅晚晴的眸光在玉生烟身上逗留了片刻,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淡笑道:“走。”
这血腥的充满了污秽之地,傅晚晴是无论如何都停留不下去的。
江湖上每时每刻都有着杀戮,那寻上门的仇人,或者走在路上的仇人,都入不了她傅晚晴的眼。
竹哨声在这萧瑟的秋原上回荡,飘飞的蓬草凄迷,远去的大雁变换着队列,留下一阵呀呀的叫唤。傅晚晴紧了紧衣裳,她望向了那辽阔的远方,心中又生出了几丝寂寞来。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要握紧玉生烟的手,可现在,她依然放不下她自己的骄傲。
临安府,是一个好地方。
一色楼台三十里,不知何处觅孤山。
在西湖,适合看雪;在孤山,则是适合看梅。
只不过现在没有雪,也没有梅花,有的只是一丛萧瑟的芦苇,在秋风中轻扬。
傅晚晴的南下完全是一瞬间的决定,可是到了临安府的时候,她却不想离开了。
侠义山庄很远,而千碧岛则是很近。
傅晚晴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饮茶,但是她爱端着各种小巧玲珑的杯子把玩。
西湖边楼台林立,从二楼的雅阁远望,是一片湖光山色。
山水之烟岚,四时各有不同,而这秋山,则是明净如妆。
傅晚晴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她笑问道:“你知道这临安府最有趣的地方是哪里么?”
玉生烟摇摇头。
傅晚晴了然一笑,她手搭在了玉生烟的左肩,一个旋身,坐落到了她的腿上。手勾着玉生烟的脖颈,唇也是凑上了玉生烟持着的杯盏上,轻啜了一口。
傅晚晴的性子很怪,她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可是有的时候,她又不是那么怪。
舔了舔唇,她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惬意地窝在了玉生烟的怀中。很少会有女人勾引女人,可是傅晚晴她这么做了。她开口继续说道:“临安府,最著名的当属春风一笑楼了,玉生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瞧瞧?”
看似是询问,其实傅晚晴已经做下了决定。
为了便宜行事,两个人都换了男装。
好一对俊俏的公子哥儿,热得像火,冷得像剑。
春风一笑楼不在最热闹的西湖边,而是在一条冷寂偏僻的巷子里。巷子的一侧是破败的茅屋与那瘦骨嶙峋的百姓,而另一侧也是锦衣华服的权贵。
这条春风巷忽然间拥堵起来了。
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簇拥着几个如花似玉的粉衣姑娘。
“无极娘娘又来送东西了!”
“无极娘娘千岁!”
热泪盈眶的穷人双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