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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体发寒,竟生了虚汗。
向来内心强大的少年变得异常脆弱,蹲下、身子,偏脸在她的大腿上摩挲,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不疼。”
薄荷温柔地抚弄他的发,软绵绵地说:“我又不是玻璃做的,真不疼,你别这样。”
“嗯。”
“再说,我也打她了。是我先动手的。”薄荷嘟囔道:“不过,我一点不后悔,她欠揍,我就想打她。”
虽然。
后果可想而知。
妈妈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学校还会给她出通报批评,说不定,裴初河还会继续对付她。
但薄荷就是不愿再忍让。
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有钱,绝不能没有尊严。
“乖。”
“不要跟人打架。”
陈子期起了动作,轻轻地圈住她的腰,脑袋在她的腹间蹭了蹭,沉声道:“如果一定要打,我帮你啊。”
薄荷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道:“女生跟女生打架,你一男的,怎么能帮?”
“我不管。”
陈子期仰起脸,很是认真:“谁也不能欺负你。”
仿佛凛冽的寒冬中,身体浸泡在温水中般舒爽、恣意。
但还不够。
薄荷小心眼地问:“裴初河也不行吗?”
当然。
“薄荷,我说过了。”
陈子期起身紧抱住她,道:“你是我,我是你。”
经历了彼此童年、少年时代,每一天都见面,了解对方全部过去的我们,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关系。
薄荷回抱住陈子期。
她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他在,就是七月艳阳天。
*
这座城市。
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洗涤着尘土飞扬的大地。
繁花似锦的中心商圈高楼林立,写字楼表面光鲜的白领,干着人人称羡的工作、依然入不敷出的生活,买最贵的化妆品,却买不起一间几十平的房。
破败的旧城区,拆迁户们为了拆楼价格跟地产商据理力争,几位数字的差别,或许就意味着自己孩子将来的婚房有没有着落。
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沿街乞讨,偶尔有人扔下一块钱硬币,磕头说谢谢。
资本家建立了等级森明的社会。
不管哪个阶级的孩子,未来都不可能逃过进入熔炉的一天。
……
校园内。
中午在篮球馆起的那场骚动,自然传到了老师耳中。
“叫你母亲来一趟。”
年级主任满脸不耐烦地说:“今天必须让她把你接回去。”
跟嘴硬心软的老严不同。
高三的年级主任出了名的铁腕,是全校都闻风丧胆的角色。
薄荷怯生说:“我妈、她还在上班。”
“那你就在这等着!直到你妈来学校!”
年级主任扔下这句走了。
留她一人在教务处。
薄荷深吸了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
明明是两个人犯了错,受到惩罚的却只有她。
犹豫要不要给妈妈打电话的当下。
有人进来了。
见到女生的这张大花脸。
顾轩“噗嗤”笑出了声,乐道:“原来你化妆之后长这样啊。”
他不是明初高中的学生,却来去自如。究其原因,顾轩父亲是裴氏集团的大股东,也是学校明年科技楼的承建商。
薄荷瞥了他一眼。
“一点都不好笑。”
顾轩大咧地坐在办公桌上,道:“你不该招惹裴初河的。”
“那又怎么样?”薄荷冷笑道:“惹了就是惹了,打都打了,你还想劝我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