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很快就鼻青眼肿,伤口继续流着血,身上也淌汗了。由于门已被关上,许多同事只能同情地挤在窗外,愤怒地目睹着他俩“狗咬人”的恶行,心疼我被殴辱,却无力救助!
“啈……啈……”
在大家的这片痛惜声中,我已经抱头掩面,躲闪到墙角……终于等来了治保科郝科长,后面还跟着方伟风——原来,韩站长刚在楼上朝他抿过嘴、扬过头,而他在同类之中也是非常聪明的,懂得领导的肢体语言,是要他来治我的。所以,郝科长拦下两个手下时,他自己却突然闯上来,左手揪住我的衣领,大叫:
“楼上闹过,又来这闹?”
“呣?……”
我未及解开他的左手,他竟然右手劈脸打了我一巴掌。屋里已经挤进了几位同事,他们愤慨极了,立即伸手将他逐出。
我总算不再挨打了,然而两个治保员仍横在门前。稍后,“汪——”的一声,王狗子蹿进门内,骂骂咧咧的,也欲“咬”我,但同事们又怒不可遏地将他拦下了。事情毕竟关系着上司韩站长,郝科长虽然年轻体壮,亦不说不做什么了。我被堵在屋里,身痛更加心悲!可是,看着郝科长“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脸色,我理解他的心情,便没说什么求助之话而让他费神。独自在墙角伤心乏力地靠了一会儿,实在难忍这份软禁了,我急忙掏出手机,告诉了爱人我在单位的遭遇。她立即从那边传来了流泪的惊呼:
“啊……啊……我就过去……我就过去……”
但是在治保科里,两个治保员依旧冷面横在门前,继续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十来分钟。当然,我也不再与他们费话了!我想,爱人单位离这儿远,乘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而遇事就须处理,于是我又掏出手机,向110求救啦!
然后,我痛苦地蜷缩在屋角近二十分钟,门前终于过来两个穿着警服、戴着大盖帽的人物,两个治保员立即点个头、弯腰让开了,可是他俩并不进屋。——由于面熟,我知道,这两个警察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单位候车室里面,但警察办公室是我病假后才设的,他俩在汽车站很显眼,我认识;而我微不足道,病假期间又没来过单位几次,他俩并不认识我。所以,他俩随便的瞅我一眼,而问小皮:
“喔,他这是怎么了?”
“他是跟韩站长吵的。”
“呣?”
两个警察一愣!面对我的嘴脸还在淌血,他俩也没再多说,竟立即转身了。我慌忙喊道:
“请帮我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
然而,他俩头也不回,还是离开了。我猛然心急如焚,一边再次相求:“啊,你们帮我一下!”一边抬步仍想跟上,但是阿三与小皮比我更快,已经伸手将我拦下!眼看着两个警察只管大步不停,不言而喻,他们是去拜见韩站长的。——两人的警服很干净,脸色也是白的,原来心肠却这样黑!我不由地流下了泪水……
多位正义的同事望着他俩大模大样的背影,都开始摇头了。正在大家的哀叹之间,我爱人突然挤过了同事,竟还带着母亲。
“哎哟!”
她们一进屋,见我满脸是血,吓得惊讶就叫!而母亲眼睛一眨,便向后晕倒……我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她手摸我的青鼻肿眼、淌血嘴角,已经泪流满面!爱人慌忙拉起我的胳膊,喊道:
“走,我们快去医院!”
“站住!事情还要等韩站长……等韩站长处理!”
阿三提到韩站长名字的时候,又发出“孝父”似的命令,且与小皮一齐拦下了我们。母亲与爱人都是了解我单位内情的,所以毋庸多言,其中的细节她们皆能体会到了,但也没法。因此,母亲心痛地对爱人说:
“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找一下韩站长!”
“好,妈妈!”
爱人悲凄的哭声当即伤及我心,而母亲立刻跑出门了。于是,爱人一手擦着自己的泪水,一手抱起我的胳膊,我们就蹲到墙边了。她怒视一眼两个治保员,但也不愿与这类家伙讲话,所以又转首向我,掏出餐巾纸,轻轻地按住了我嘴脸的伤口。
庆幸母亲没有白去。很快的,终于求来了上述一个警察,他三角眼漠然地看着爱人,说:
“我带他去医院。”
“我也去!”爱人急溜溜的。
我突然想到母亲在韩二水那边更需照应,便劝她:
“你去陪陪妈妈吧!我没什么。”
“噢!”她皱了皱眉,也想通了我的担心,“好吧,我去那。”
于是,她立即眼含泪水地跑向办公楼了。接着,阿三与小皮垂首帖耳地跟上了这个警察,但他俩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并不情愿的。我就胸疼腿痛地随着他们走到了汽车站旁边的小医院,简单包扎一下伤口之后,又被带回了治保科。不过,这个警察并未进屋,只是站在门外,抽起烟儿。事后得知,能请来这个家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母亲上楼时就看见韩站长办公室已经多了三个人——上述两个所谓的警察和程站长,正与韩二水叙着话,贼眉鼠眼的!
当然,母亲一进屋,还是先向他们警察求救的:
“警察同志,请您们帮林泽祥包扎一下!”
然而,他俩并没吱声。程站长却在旁边训话了:
“你……你自己好好管教你儿子。”
“呀?你要搞什么?”
“还来单位跟韩站长胡闹!”
母亲鄙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