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堂弟,羞愧一声:
“我有啥什么本事啊?堂弟,我能正常上班,养活自己就行了。”
“泽祥,你叔叔已经退休了,工作经验自然是多的,所以他的话都在理,你以后就应按他说的做;你堂弟虽然小,但工作时间比你长,因此他讲的也合情理,你还要相信他!”母亲一样的谆谆不倦。
“嗯……我听他们的。”
我情不自禁地相陪着更多的笑脸,一直在暗谢着叔叔和堂弟的关心,直到他们都愈加称心地吃过饭了。
于是,叔叔因为路途远、交通不便,想早些回去了。母亲和我虽然再三挽留他“吃过晚饭再走”,但他还是一边说着“不再麻烦了”,一边在堂弟的搀扶下出了门。因此,我也架起叔叔的胳膊,随着母亲长、长地送了他们一段路儿。
我已经不好意思再让亲人为我费心了,可是只过了一夜,还是早晨,舅舅、舅母在表哥和表姐的陪同下也拎着礼物来探望我了。舅舅虽然已退下学校讲台几年,表哥才刚当上老师,但他们都显得文质彬彬;舅母和表姐同样大有知识分子气质。自然的,他们也在多方训诲着我初入社会的幼稚,情怀一样的温暖!但是直到他们午餐团圆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去,我的心情才轻松下来。
然而,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他们由于住的近,依旧经常来到我的租房,并邀我过去;而我仍然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所以每次就只好像母亲上次那样应付一句:
“好吧,过几天就去!”
自然的,我多数时间还只能寂寞在家,每天读书而自慰,不好意思见到同学与朋友。惟有的庆幸,是换了新居,左邻右舍互不相识、未知我情,在我实在孤苦的时候,可以与他们聊聊天,散散心。老人们带儿抱孙、闲得没事,有我与他们说长道短,都是高兴的。
……尽量快乐了几个月,天气逐渐的热了,晚餐后相聚在门外的人儿增多。一条小街上住的还是瓦房或者几间二层平楼,但我与他们相继地熟悉了。经常可以与更多人叙话,而且交谈的内容并不深及自己,所以我已满意地坐到他们中间,一起说东道西。——我的身体在转好,心情更轻松。
母亲已经退休了、没事,因此我们的晚餐都吃得早些。可是,面对母亲还在为我操劳着生活,我还是难挨的。——透过窗户,虽然能看到一点夕阳,但我仍开始感觉了闷热,便想买一大瓶冰镇饮料,与母亲一起喝。
“妈,我去买一瓶饮料!”
“好吧!天热,你就出去转转。”
母亲向我摆手。于是,我出了门。看见月亮也在天上了,顿觉松坦,我在附近的小店买了饮料,便漫步返回……
“泽祥弟兄,过来坐一会儿!”
邻居罗大哥突然在街道对面,自家的门口,朝我招手。——今天是周末,那边已男男女女围坐了十几个人。而他胸脯衡阔得顿觉亲近,于是,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泽祥,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几个月了,看你不常出门。”他眼神奇怪地望着我。
怎么回答?我皱皱眉,想想还要住很长时间,人家迟早可能会知道的,但其是外人,所以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于是,我实话实说了:
“我是交通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城汽车站工作的,但一直上班没事做。于是,我又自学了写作,主动给单位一线、二线同事做起了新闻宣传。然而,由于长期专业知识用不上、心情不好,痛患了癫痫病,领导要求我病休了。”
“哎,看你自从来这住就不像癫痫病人吗?这几个月,都没犯过病吧?”秦大爷显得很惊讶。
“我的病情很轻,就像医生说的,几十度的热水也冒气,但并不是开水;再说打两个喷嚏,哪能算是感冒?所以,我虽然有点癫痫病情,但曾经听你话,去县医院治疗一下,至今没犯了。原来在单位一年总共犯了两次,每次不到一分钟,而且是在夜里睡着后,并不影响白天工作。”
“那……你们领导还要求你病休干什么啊?”江大姨也问起了我。
“我也不知道!”我慌忙一笑。
“喂,昨天在你家门口,听大姨说你发表过作品,请拿来看看!”罗大哥兴趣地说。
“嗯……好吧!”
我虽然感到母亲讲出此事,让我更觉自己“学无所用”的丢脸,但也只好转向家中……
我认真地寻找几篇新闻和文学作品,又出门了。他们一直在议论着我的事情,见我手中拿回了报刊,大家都乐呵呵地将目光投向了我。
罗大哥立即站起来,接过了报刊。邻居们也迅速地围近他家门前,各自相要了一份。于是,大家便陆续分读起我为一线、二线同事的好人好事写作的新闻,都开始刮目相看起我。江大姨再次诧异地问道:
“小林,你很有宣传工作能力呀?领导怎么这样待你呢?”
我失望地与她对视一眼,尴尬难言。
“看到你发表的文章,林泽祥,知道你对单位的贡献很大,领导应该重用你呀?”孔叔叔紧皱着眉头,好像在问着自己。
“现在很多情况,您们老人家不了解,外面不少单位的领导就在排挤知识分子。”罗大哥生气地抬起头,左右看看孔叔叔、江大姨他们,“泽祥弟兄的事,就是这样的了!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讲得通。我的一位朋友也在大城市工作,因受原单位领导的排挤,才无所用,都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