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身边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服务生托着托盘过来, 说道:“这位先生,那边那位小姐说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托盘上是一块烤得刚刚好的牛排, 和女人那块不同, 上面几乎没有黑胡椒的痕迹。
谢峋心头一颤,顺着服务生的视线看过去。
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不远处,托着腮朝他笑, 笑容是一如既往甜蜜明媚, 毫无阴霾。
谢峋喉头微紧,叫服务生把牛排放下, 却没吃, 反而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满是黑椒的那块。
他接过来的瞬间, 念念猛地站了起来,再也没看他一眼, 转身出了餐厅。
谢峋捏着叉子, 手指青白, 抿着唇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出去, 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良久, 他才收回视线,举起酒杯,笑道:“来吧,祝我从此解脱。”
女人看着他,一时无言。
她不了解念念,但是能看得出来,如果刚才谢峋的笑还带着孤注一掷的狠绝,那现在这个,几乎可以用心如死灰来形容了。
她默默的和他碰了一杯,看着谢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希望他真的能从此解脱。
念念憋着一口气离开。
不就是一只左脚么,大不了她不要了。
等过段时间她就离开这个世界,当一只瘸腿妖精也没什么,哼!
但是气过了,她又舍不得了,缺一只脚好丑,而且她在谢峋身上浪费那么多功夫,如果最后连碎片也丢了,那才亏大了。
她要再想办法。
那天之后,谢峋一直在等念念来找他,但是没有,哪怕他找机会回老宅几趟,他的房间和念念的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她也不曾找过他。
谢峋曾无数次的问自己,后悔吗,如果当初他不用那种方式逼她,而是把自尊和骄傲放到她脚下,弯腰屈服,结果是不是会更好。
但是也只是问问而已,谢峋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做,匍匐乞怜得到的感情,他不屑。
骄傲,理智,自我……
与生俱来,固执的刻在他的灵魂里,永不磨灭。
直到他彻底死心。
他甚至有种感觉,念念永远不会再来找他了。
她玩够了。
半年,从夏到冬,谢峋回去的时候经常能见到念念和谢佳航坐在一起看电视,两人分食同一包零食,说说笑笑,见了自己,也只是乖巧的叫“爸爸”。
每当这时候,他只是淡淡的点头,上楼,回自己房间。
他渐渐的不再和那个女人联系,他知道,没有用了。
他当时想赌一把,不是生就是死。
结果,他输了。
快过年的时候,医院的病人慢慢减少,医护人员也放假了不少,医院里难得的有些空荡。
大家都想在家过年,没人想在医院里。
变故是在腊月二十七那天发生的。
那天雪下得很大,谢峋正准备下班,接到了谢佳航打来的电话,说谢老头突然病倒了,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正在往医院送。
谢峋愣了一下,问什么情况。
谢佳航吞吞吐吐,“爷爷拉着我出来玩,然后……吃了点药。”
谢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什么药?”
“伟……伟哥。”
谢峋:“……你们去嫖.娼?!”
“爸,是爷爷非拉着我来的,你千万别告诉嘉倪啊!”
谢峋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问:“把电话给急救上的人!”
谢佳航连忙把手机给了急救医生。
谢峋问完情况,脸彻底黑了下来。
好啊,老头子真够厉害,出去嫖不说,竟然一连吃了十颗伟哥,颅内高压兼急性脑出血,直接倒在了女人身上。
真是命都不要了。
他急急忙忙安排手术,还没放假的副主任劝他,一般这种情况,谢峋是不能上手术的,怕他因为是亲人受到影响。
但是谢老头的情况太危险,让别人去他不放心。
念念当时正好在医院附近,得到消息就过来了,被急救车到的还早。
谢峋看到念念,脚步微顿。
念念:“爸爸,爷爷怎么样了?”
谢峋想起谢佳航干的好事,张了张嘴,只道:“没事儿,不用担心。”
算了,还是手术结束再谈吧,还不清楚谢佳航只是陪老头去,还是自己也嫖了。
正说话间,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冲出来,嚷嚷着,“人呢?这么大的医院,连个人都没有?”
他身后跟着几个护士,叫道:“主任不在,他要上手术,跟你说了,等我们主任下手术就给你看……”
男人看到谢峋,立刻冲过来,一句话没有,直接抓着片子扔到谢峋身上,“你怎么看的病?说我没事儿那老子头怎么那么疼?”
念念蹙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