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她的答案
这一笑,便是笑出了声。
邬尚煜啊邬尚煜,向来没什麽东西能入你的眼,没什麽事能叫你放在心,这会儿你在做什麽?你放低姿态,只为得一个女人的点头??
这一笑开,便是一时难止。
你在想什麽?你头里装了些什麽荒谬的东西??枉你还是个王爷,此时此刻,你竟可笑如此??
邬尚煜兀自笑着,连面前人抬起了头都未发觉。
好笑,实在是好笑。
可笑的是,这个念头在心底油然而生;可笑的是,他再来找她,还在她面前一一吐露;可笑的是,因为这个念头,因为不知她会否答应,他为此有了紧张,有了忐忑;更可笑的是,他想到了遥远的以後。想到以後有她作伴,日日相见,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期待,一丝欢喜。
这些还不算,最最可笑的是,他辨出了自己笑声中的无力自嘲,当笑意渐止,他听到安静中,自己问出一句:“你不愿意,对麽?”
墨九一直在听。可以说,她听得认真。
他描绘出的一切对她有着吸引。以前是乌府,後来是皇,她还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
她不是没有想过,更远的地方,会是什麽样子?那里的人有没有不一样?
会如这里一般,有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是否有别样的风土人情?
她喜欢花,喜欢树,喜欢泥土自然的味道,喜欢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有时候,她想变成一朵小小的云,没有烦恼,可以自由自在的飘荡。
可她没有神力,她只是平凡至极的言墨九。
他说的没有错,乌家让她担惊受怕,皇令她抑郁绝望。
曾经,“乌府”二字代表了不堪,“乌府”带来的只是痛苦的回忆。但如今,除了“担惊受怕”之外还有着其他的。
张妈,丹儿是她的亲人。而二少爷的好,大少爷的改变,岳哥哥的温柔,在不知不觉中都已变作她的牵挂。心里装着他们,她无法装作不知也无法忽视……
她做不到。
也许,她明白的还不多,也许,她尚未十分的懂事。什麽是情?有时心痛,有时酸楚,对她而言,“情”这个字有着陌生,可她在一点一点的索,努力的想要长大。她知道,这些没有人可以帮她,她也知道了,体会的这个过程,唯有靠自己。
她做不到远走高飞。若抛下全部,便是要连其中的甜蜜,悸动也一并割去。
不是没有美好,不是没有温情,一个个日日夜夜,那些相拥,那些低语,若永远的见不到他们,她会好想念也会好难过。
好的,坏的,过去的已经过去,她无法舍弃他们,无法舍弃乌府,无法舍弃这一切。
这个时候,王爷在问她,她应该要回答。
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笑,口莫名有了触动,一时,她什麽也说不出来。
“你不愿跟我走,对麽?”
他抬起眼帘与她四目相对。那一片墨色,深不见底,目光中的一点压抑,一点失望糅合成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悠悠缠绕上她心头,也令她的喉间生出了涩意。
缓慢的一个吞咽,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王爷说边城很好,那一定是很好的。”
“王爷说的帐篷、唱歌、跳舞,还有烤羊,一定很有趣,一定很热闹,一定很好吃的。”
“谢谢王爷,愿意帮我,愿意带我走。”顿了顿,下一句她说得很轻,“也谢谢王爷说……会保护我。”
“可是?”带着了然,他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她与他对视,沈默了一会儿,就此接了下去:“可是,我不能跟王爷走。”
“我只想离开皇,回去乌府。因为那里是我的家。如果去边城,永远不回来,我就再也见不到张妈,见不到大少爷他们了……我不可以走的,我舍不得。”
细细的声音诉说着直白也诉说着诚实,邬尚煜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是啊,你舍不得,所以,你又怎会愿意呢?”
见他如此,间像爬上了一只小手,轻轻重重的一揪。
他是好人,她一直知道。即便那晚他说讨厌她,但今晚他还是来了。
他答应帮她,说要带她远远离去,与他一起,在边城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说会保护她,不让她难过,她是相信的。
他那麽认真的问她:愿不愿意……
“跟我走”这三个字,字字印在她的心上。
她很感激,她也真的感动。
其实拒绝,有太多的不忍,太多的愧疚,其实开口,又怎是容易呢……
她是不知好歹,让他失望了吗?
她是不是应该说些好听的话?
可她不愿骗他也不愿瞒他,唯有把心底最真实的感觉告诉他,希望他能明了。
只见面前人了鼻子,忽然笑了起来:“大概是夜深,所以我才漫无天际的说起胡话来了。”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他促狭的朝她眨了眨眼:“小九子,不得不说,这可是你人生的一大损失。”
墨九有些反应不过来,唯有怔怔道:“王爷……”
他抬手制止:“好了好了,话不罗嗦,先说正事。”
“正事?”
“是啊。”他一本正经的反问,“怎麽,你不想出了?”
出??他不是说出就要跟他去边城……她已给了他答复……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拂了拂衣袖,正色道:“你不愿我也不勉强。我堂堂一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