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是一个胖子,一个快乐的胖子!他在我们入学典礼上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一个胖子,和所有的胖子一样,不管叫什么名字,大家通常只会记得我们叫胖子。不过我希望大家记住我叫秦云,‘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秦,秦云,一个与众不同的胖子!”
那天开始,班里的同学再没一个喊他胖子。只有我——秦云只允许我一个人喊他“胖子”,用他的话说,其实他是看不惯我这样的帅哥的。不过我的优势不光是帅人还聪明,文的武的样样来得。班里不论老师同学,男生女生,没有不喜欢我的,可以说是整个班级甚至校园中的佼佼者。而秦云他也是一个佼佼者,不过和我不同,他的光芒是金钱堆砌出来的。
论长相,他门缝眼肉饼脸,皮肤上数不清的坑坑洼洼。论身高,他尚矮我两公分,不过胖胖的看着倒也魁梧可爱。
胖子家有钱,具体多少他也说不清。只知道他们家和市里面好几家有名的娱乐场所都有合作,另外自己家里还开了一个酒吧。然而同学间谣传,说他们家的主页其实是毒品贩卖和sè_qíng产业。
我曾问过胖子是真是假,他一笑置之,我心里就有了答案。但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人们是“笑贫不笑娼”。胖子的阔绰,很快为他在同学间引得了好感。开学头天,他就请老师和全班同学去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酒楼里大撮一顿。当时,只有我没去,我答应了爸爸,要全家一起去赴一个重要的宴会。
我没有和胖子打招呼就走了——因为还不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第二天,我就觉得胖子看我的眼神不对了,隐隐透着股敌意。
就这样,我们班里形成了两股力量,——绝大部分男生以胖子为中心的主体力量和绝大部分女生以罗海亮为中心的主体力量。
我们在学习成绩,体育比赛,甚至金钱方面大大较量。前两项胖子对我完全构不成威胁,只有在钱方面我就远远及不上他了。他最差的一双鞋都是上千块,一件衣服抵得普通人一月的工资。上学时有司机接送,平时休息时还有一部专属于他的跑车。
而我呢?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起来,我算幸福得多了。每月除去买名牌衣服、鞋子、买时兴的电子产品、交话费什么的外,母亲还会额外给我一些零花钱,他充分理解并支持我的社交。但这和胖子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他一个晚上泡吧能用上万。
我和胖子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激化,是在大一中期的一场篮球赛上。当时我们各带一队,他队伍中一人犯规打倒了我队伍中的一人,虽然裁判给判了一次犯规,但我气不过,我吼:“有这么打球的么?出手这么重,这是打球还是打人呐?”
胖子听了火气一喷,冲我直嚷嚷:“又不是故意的,怎么说话了你?不是已经罚过了么,还想怎的,要不也给你打回来?”
那副地痞相,看得我想抽他两耳光,不由恨恨道:“那杀人放火也可以说不是故意的呀!”
胖子脸涨得通红,说一句:“玛的,找抽!”就挥拳向我迎面而来。好在我灵活,偏头侧过,反手一把握住他出拳的那只手腕,疼得他哇哇大叫。我再一个前踢,打得他满地找牙。
“哼!”我撇嘴冷笑——老子两年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再加上我身板结实,胖子根本不是我对手!
这一下,他那仨跟班看不下去了,一窝蜂朝我扑了上来。最终,双拳难敌四手,我和胖子都挂了彩。
作为这一场斗殴的始作俑者,我和胖子双双被请到了教导处,被没头没脑的训了一顿,出门胖子将我的肩一揽。
我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家伙诚心的说:“别记仇!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谁欺负了你,哥给你算账!”
我想:“这入学以来,好像就你欺负我了。”
不过这话不便说出口,我也就稀里糊涂的应承下来,与胖子做了兄弟。
当时这件事在全校引起轰动,至今仍为后来的学弟学妹们传为佳谈。
当晚,胖子就在酒席上将我介绍给了他的三个小跟班。两个是我们班的,一个是隔壁班的,分别叫做小白、老黄和阿狗。
小白,个子矮小,脸皮白净。
老黄,十八岁的人三十八岁的脸,特别的显老。
阿狗,长着一张猥琐的脸,更抗日电视剧中的狗腿子形象差不多。
后来,我问过胖子,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和我做兄弟?他说,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像我这样敢和他斗狠的人,他欣赏我的身手,更欣赏我的个性。我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个性?我这人最大的个性就是没个性。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选阿狗这些人做跟班?
他忸怩了好久,才告诉我是因为考虑到自身长相不佳,带着他们仨让自己更有优越感。我这才明白,那几个家伙不但是根本,更加是陪衬。
我说:“不对!那怎么又找了我这么个帅哥一起?”
胖子严肃道:“怎么不对?他们是跟班,你是兄弟,性质不同!”
相处下来,我发现胖子的确是拿我当兄弟看,而且是那种不分彼此的好兄弟。
我们性格中有太多相似的成分了,我们都爱吃喝、爱玩、爱追女孩子。尤其是在追女孩子这方面,我们争胜斗勇,往往看中同一个目标,看谁先得手,输的一方请客吃饭,其意义早已超出了单纯的爱慕。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