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啪”一声打开了炉火。
他低头看过来,笑了笑,说:“我饿了,你也饿了吧?煮个面?”
他们是在厨房,他们几乎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挺合理的提议。覃小白微微点头,轻声说:“麻烦了。”
烧水,下面,配菜。他翻出来一把手工面,还找到一大只火腿,手里转着菜刀划开风干的腿肉肌理薄薄切下去。他刀工很好,覃小白切身体会过,不知道他的厨艺怎么样。
不一会儿一手端了一碗面送过来,细细的银丝鸡蛋面,火腿片,荷包蛋,一把碧绿葱花,看起来很诱人。
张捷不肯吃,溜下去枕在覃小白腿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醉了。
覃小白接过来自己那一碗,烫,沿着碗边浅浅喝了一口汤。雷渊站在一旁,斜靠着橱柜,端着张捷那一碗面先吃着。
“你是只放了盐吗?”覃小白问。
“吃饱就行。”雷渊说。
倒不是咸,是除了盐没有调味,相当简约的做饭方式,大概就是他说的“吃饱就行”。
覃小白也不是很挑拣,拿起筷子开始吃,雷渊又走过来,拿了瓶酱油在她碗里滴了两滴,再给她调调味。
“谢谢。”覃小白说。
“你要一直给她这么枕着睡吗?”雷渊问。
“天都快亮了吧,等下做早点的人就来了,我们吃完找间客房给她睡。”覃小白说。
“黑着呢,”雷渊提高了一点声量,说:“哪来这么多事啊大小姐,我只不过是个保镖,我也要休息,行了行了我先抱她进去!重得要死!”
覃小白呆了呆,看到他眼神飘向门口又看回来跟她示意,于是很配合地说:“别叫我大小姐!别烦我!让我自己呆会!”
“你爱呆就在这呆着吧!呆好!”雷渊抱怨着,把酱油拍在橱柜上。
他往厨房正门那边走了两步,跟着无声地倒退,一手端碗,一手拉住侧门门把手飞快扭开,重重把门撞出去。
门后有人闷叫了一声,仰天跌倒。
雷渊一手揪住对方衣服前襟把人扯回来,扯进厨房里面。
那个人跌跌撞撞地站进来,弯着腰,捂着鼻子,“呜呜呜”地说着什么。看他穿的是雷霆安保的制服,似乎是大宅里面的安保人员。
“说吧,为什么靠在门口偷听?”雷渊一边问,一边吃面。
“怎么打人呢!”他瓮声瓮气地喊着,忍痛痛斥雷渊的暴行:“我是在这工作的!我是保安!李庆顺,看这是我名牌!我值夜班的!我到时间巡检过来,听见里面有声音又不清楚,跟猫叫一样,我怕是闹猫就贴着门听听,你撞我还是我的错吗!”
“你一晚上过来很多趟了,一开始在后园绕圈子,越走越近,天快亮了终于走到门前来了,别告诉我你的巡逻路线是螺旋形集中到厨房。说吧,谁叫你来盯着她?还是你自己热爱八卦要来打探新雇主的消息?”雷渊不紧不慢地问着。
“不敢不敢,哪敢呀!”保安收起哭脸,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雷渊……”覃小白坐在他们侧方,雷渊揪人进来的时候经过了她,她短暂地判断了一下,告诉他:“帽子。”
被揪进来的这个人,他的步态、下颌线条和粗重喘息的节奏,种种细节组合在一起唤起了覃小白受伤瞬间的记忆片段,是葬礼上擦身而过刺伤自己的人,那个戴帽子的人。
雷渊打量着眼前的保安,身材跟视频里那个形象基本符合,要下判断还是勉强,不知道覃小白的依据是什么。他盯着他的眼睛,抬手把他之前撞歪的制服帽子给他扶扶正,继续打量。保安有点不安,警惕地看着他,对上视线又低头躲开。
看不出来是不是视频里那个,不过,看出来另一个模糊的人影。
车祸之后侧翻的视角,扭曲变形的车窗,透过碎裂的玻璃模模糊糊看到一侧的大卡车车头上跳下来一个黑影,接近了几步,警惕地看着车里面,抬头看了看远处然后转身跑掉。
“两次都是你吗?”雷渊笑起来。
那个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觉出不对,他犹疑着后退了半步。雷渊跟着前行半步,他扬手去打翻雷渊端着的碗,另一只手已经抽了匕首出来迅猛地戳向胸腹之间。雷渊转了半个身,一条胳膊绕了大半圈仍是稳稳端着碗高高举起来,顺便侧身让开他的匕首,按住他头径直撞向橱柜,“砰”一声响。
那个人惨叫着,捂着头,挥动着匕首乱戳乱刺。
雷渊喝掉最后一口汤,放下碗,拿住他手腕一扭一转缴了械,一个膝撞直抵他的胃部,两只手提着不给他倒下去,把他掀起来扔到橱柜台面上,顺手拿起一旁的菜刀,垂直放下,刀尖抵在他眼球上方,相距可能有一两毫米。
“在厨房里动什么匕首,这把刀大多了。”
☆、第19章
“救命!救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来人啊救命啊!你干什么啊啊啊!”那个人扯着嗓子喊,还在敬业地扮演无辜保安。
也许是想喊人出来干预,趁乱逃走。
雷渊顺手扯了一块洗碗布来塞住他的嘴巴,说:“既然你不想好好说话,那就别说了。”
雷渊一手按着他的嘴按死那块布子,另一手手起刀落,把一把窄长的切菜刀送进了他的肩膀,韧带位置,右肩,然后左肩,完全卸掉了他的抵抗能力。他闷声惨叫,在橱柜台面上硬挺挺地挣扎,被死死按住,像摆上案板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