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他的脸,还是之前在雷霆的内奸?俞家的员工里面的?厨工!那个厨工!是他吗?潜伏了这么久这么久一直等着覃小白“死”了,再去对第二个目标动手?
近乎狂乱地想着,拼命想抓住脑子里涌现出来的每一个线索,她紧紧地握着手机,视频已经暂停播放了好一会儿,不敢看下去。
雷渊握住她的手,包住,不给她的手掌再抖。
他从她肩头探过另一只手,轻轻点向手机屏幕,镜头里的门打开了,姚阿姨开门的时候用了很重的力气,从姿势就看得出来,她奋力拍着,想用警报来提醒拿着终端的人。
那时候覃小白正在机场追逐俞培,她以为姚阿姨散完步回去了,看也没看,再一次关掉了警报。
那个人跟在姚阿姨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观测方位,掉头转向卧室。
他向卧室前进的时候,姚阿姨整个人扑了上去,撞向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他。他侧身让开,手臂挟住了姚阿姨的头颈,用力,视频没有声音不过仿佛可以听到断筋折骨的脆响,姚阿姨沉沉地跌落下去,那个人拉了她一把,给她靠着大玩具熊坐倒。
“啪嗒”一声轻响。
覃小白发现手机屏幕上落下一滴眼泪,从她自己的眼眶里滚落的。
她用手指抹掉,不能让它挡住画面。雷渊用手指抹过她的眼眶,细致地擦掉湿痕。他贴她更近了一些,下巴挨着头侧,像是要撑住她。
覃小白给自己站稳,深呼吸了一口,继续看下去。
那个人已经进入了卧室,站在俞末的床边,伸手上去摸过她的脸庞。俞末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眼睛睁开然后眨了眨,她意识不到任何危险,就跟她意识不到任何爱意一样。她单纯挥动着手,想拨开困扰她的东西。
那个人的手臂被她抓了几下,指尖滑落到颈中,手掌圈起,五指收紧。
俞末的挣扎可能比他预想的要严重,视频中她一直手脚挥动着,打他,挠他,咽喉被死死扼住还拼命地抬头,张嘴呲着牙想要去咬他。她像个小狮子一样,奋战到最后一刻。
那个人加了一只手上去,慢慢地收紧……
覃小白无法呼吸,咽喉也像是被扼住了,发不出声音也无法让空气通过。心口很疼,疼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捅进去,像是被一颗子弹贯穿而过。
雷渊一手拦在她的身前,一手在她背后重重拍下去,覃小白呛了一声,疼得想弯腰被他拦着弯不下去。雷渊再轻手拍了她两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呼吸,呼吸。”
覃小白缓过气,把他的手捞过来,盯着手机屏幕继续看。
那个人已经放开了俞末,帮她合上眼睛,托着下巴合拢嘴巴,擦了擦嘴角。把被子平整地盖好,仔细地遮过她的脖颈。
覃小白从雷渊的手臂中间溜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坐倒在地面。
“嘿嘿。”俞培的笑声响起来。
覃小白还是失魂落魄的,雷渊抬头瞥了他一眼。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好笑,我看得好满足,气死你,气死你!你快陪她一块去死吧!”俞培用那种臭屁的语气说着,好像他就是打赢了一场游戏,需要炫耀一下。
“为什么?”覃小白干巴巴地问他。
“我讨厌你们!我姐本来都对我好了,她以为我傻就一直对我特别好,结果她一到俞家就去巴结俞末!还有你!狐假虎威!非说我抢俞末的东西!明明是你们抢我的,我的游戏机都被你拿去给俞末摔了!”
“就因为这个……”
“我多辛苦才让我姐关心我,你以为装傻容易吗?俞末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干,所有人都得对她好?她玩的地方我不许去,躺椅我不许坐,玩具我不许碰,她的老师不许教我……她摔烂我小提琴撕我的漫画就没事?她从来不挨骂明明是她的错还骂我,我姐也骂我……”
“她不是你姐。”覃小白冷冷地说。
“废话!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就因为你们根本不拿我当一回事,以为我是傻的,我什么都不懂,都懒得瞒我!她是我妈,我是她生的!装什么‘老来子’!一家人都以我为耻,我小时候她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有一次我吃饭噎住快呛死了,她忽然关心起我来了,她怕我是傻子,饭都不会吃的傻子。她觉得对不起我,那我就傻着呗,长成我这样要扮傻也容易,我都傻习惯了。”
覃小白挺身,坐直,正视着眼前这个人。
俞培的智商可能不像他的外表一样发育缓慢,甚至一些方面是优于常人的,但是人格还停留在一个熊孩子,他的最大仇恨也就是这样。他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能力,忽视他所能造成的伤害,那么已经造成的呢?
“俞末是无辜的。”覃小白说。
“呸!她凭什么什么好处都占着?不用讨好谁,不用非要见谁叫谁,不用参加任何狗屁聚会,不用给爸爸表演节目!什么都是她的!她什么也不用干!我想不通,我就是讨厌她!”
覃小白手起刀落,把匕首戳进了他的腿。
“啊——”
俞培惨叫起来,在地下艰难地打滚,翻身翻不过去。
“为什么是俞末!”覃小白大声喝问,问一个他已经回答过的问题,她就是不明白。
“本来就是她!我早就想弄死她了!我自己不行,后来我才想到可以找人干!要是我身体好一点,我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