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眼神有些空蒙,大概,在侯家武馆做学徒,和小红一起的时候,我
是高兴的吧......
他一向粗犷,哪里有过这样表情。毕子灏一旁看著,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快。
虽然他这麽问就是在套话,但方季北真的说出来,他又不高兴。静静听著方季北说他小时候家境如何
贫穷,幸好有几把力气,跑去武馆帮忙。馆主只有一个女儿,见他很有天分,家里兄弟有多,便想让他入
赘继承武馆。他和侯家女儿本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就订下来了。
但这世上,美丽的事物总是祸源,尽管那不是祸源有意为之。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知府公子看上小红,将她抢走。侯伯父去告官,反被下狱,不明不白
地死了。然後我......方季北竟然还笑了笑,道,我知道争是争不过的,干脆趁晚间潜入知府府里,把
那知府和他儿子都杀了,但小红......
他笑容本已惨淡,此刻便凝在唇边:她已经自杀了......他们说,她死的时候还在喊我名字。我......
却没能救得了她......
毕子灏震动了下。
虽然是承昭帝登基之前发生的,这件事他却也有耳闻。他记得那凶手好像是......
杀人偿命,但是继任那知府和前任本就有点仇怨,加上乡亲们很多都出来为我求情,甚至为我凑钱
请了名讼师。讼师大多不是好人,那赵讼师名声本来也不太好,可他竟然帮我打成了发配......方季北眼
神闪了下,临行前他跟我说了一番话,我记到现在。他说,我这条命,是从大韦律里捡来的。若不是法
条规定得太模糊,我也不会只是发配了事。若不是百姓都不懂法条,他们讼师也不至於得到那样的名声。
当然,若不是目无法纪官官相护,小红和侯伯父也不会死......
他不再说话,开始发呆。毕子灏看他神情,觉得有些痛。
十七
等到身体好了些,方季北爬起来继续处理公务。这些日子只顾忙著科举,其它事情都有些搁下了。
你身体不是很好,再休一天,今日任天跟著我就好了。正是朝日,方季北阻止毕子灏上朝的行动
,道,现在还早,多睡会儿,过几天还有得忙呢。
方季北把毕子灏当弟弟般照顾,他虽然是家里老四,但上面三个只有一人活了下来。而他又长得比较
壮实,一直都是他照顾家里弟妹。後来到了武馆,更是什麽都做,照顾人已经成了习惯。
毕子灏本想起床跟著方季北走,但被他一按,竟觉得身体有些奇怪。他狠狠咽了口口水,看著方季北
为他掖好被角,然後走掉。
天明明这麽冷,为什麽......好像很热......
这疑问并没有存在太久,因为少了个人之後,寝宫内很快恢复正常冷暖,只剩躺在床上的毕子灏反反
复复,做著不为外人道的事情。
那家夥明明也有需要,却从来不找宫女啊妃子什麽的,难道他对那个小红就那麽死心塌地,人都死
了不知多少年了,他还念念不忘?
处理完最近发作频繁的yù_wàng,毕子灏不快地叨咕两句,然後爬起来。
方季北一旦不在,这寝宫就显得冷清空旷,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毕子灏梳洗完毕,坐到桌前,竟觉
无所事事。
拿起起居注读了读,禁不住失笑数次。再想想最开始的时候怎麽会认为那家夥是那种聪明到作伪的人
呢,明明是把所有想法都放在脸上,心里想什麽嘴里就能说什麽的那种,笨蛋嘛。
那家夥的聪明,并不在那些勾心斗角上。他的聪明,表现在努力学习上,表现在如何治理这在写的途
中,个国家,如何让百姓过得好一些上。
而不是怎样才能夺得权力,怎样才能坐稳,怎样平衡朝中势力......他不用考虑这些,只要他一直是那
样的他,就会有很多人拥护他。例如孔之高,例如任天。
作为宰相,孔之高显然是非常称职的,他将朝中新旧势力平衡得很好,把兵权也控制得不错。而且他
不允许任何一人在朝中独大,甚至包括他自己。
而那任天,虽然文采很差,但武艺不错,警惕性也很高,看来根本就是兼当保护方季北的。他二人倒
真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把方季北照顾得很好嘛。
想到这里,毕子灏有些不快,拿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