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起方季北在床上吃饭。
方季北认识毕子灏这麽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傻乎乎的笑容,并且一直持续著。
虽然有点不敢置信,方季北开始有了真实感──少年说喜欢自己这件事的真实感。
吃过饭,想著这一天什麽都没做,方季北还是让毕子灏把奏折和各种公文拿来,慢慢阅读批阅。
忘了身体不适,甚至忘了身边的人,方季北完全沈浸在政事中。眉头不时皱起,似是极为难。
毕子灏坐在他身边,当然也看到那奏章。
上折子的是一名御史,参的是半月报,原因无非是造谣生事煽动民心妄议国政之类。其实大家还真算
得上同行,但大概是同行相嫉,御史对於半月报的态度非常不好,甚至口出恶言。
毕子灏不舍得方季北发愁,开口道:虽然号称是监督百官,但御史也有派系的。虽说谏官好名,毕
竟也抗不住利。而况如果御史参重臣不成,为表负责,他们也要上书致仕或者直接被免官。这种情况下,
要说御史有多正直,倒也不尽然。
方季北苦笑了下:如果他指责的是半月报上的文章不实,并且说出哪里不实,也就罢了。半月报上
什麽文章都有,我们不可能挨条查证,有误也难免。但......事实不说,只说结论,都是猜测别人用心如何
如何......他摇摇头,也未免太没道理了,朝廷养人,就是要这种人吗?
毕子灏眼睛眨了眨:不如我们把这折子登在半月报上,让文士点评如何?说来伎官之争之後,半月
报好久没有太大的吵架了。
方季北哑然:我才知道,你原来这麽喜欢热闹。
毕子灏一个眼神抛过去:若不是为你,我才懒得管这种事。他从後面抱住方季北的腰,不要发
愁,不要急。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解决方法的,急也没用......大岳在一天天变好,这还不够吗?
方季北身体有些僵硬,听到抱著自己的人低声道:你皱眉......我会心疼的......
霎时脸烧了起来。方季北不习惯这种甜言蜜语,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想甩开这人,但刚被指点过就甩开他,好像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
这一迟疑,身後那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头伸到他跟前:季北,我会好好反驳 那些家夥的。你...
...给我个奖励好不好?
奖励?升官麽?可她已经是副相了,还怎麽升──
疑惑的人很快不再疑惑,也问不出话来了。被堵住的嘴过了很久才得到自由,方季北瞪著毕子灏:
小毕,你──
要叫子灏。毕子灏对他笑著,然後道,我困了,先睡了哦。
说完就往床上一趟,手还搭在方季北身上,人已经闭上眼,在方季北说出反对之前,已沈沈睡去──
至少,是看起来的沈沈睡去。
本已下定决心把人哄回他自己房间的方季北只能对著床上的无赖无奈,虽说估计他是假装,也不能把
人折腾起来,毕竟他体弱。
当然方季北也可以把人抱过去,但现下这情况......方季北苦笑,也就自己体壮抗得住,也不知小歌弄
得什麽春药,居然那麽厉害。幸好当时不是他喝下去,要不然毕子灏还不没命。
他却没想过,若是他喝下去,也可以找女人来发泄,例如李歌。
继续读,不自觉又皱起眉,随即感觉到身侧躺著的人手心的温度,於是将眉展平。
这少年很聪明,有他在身边,很多事情都变得容易许多。
但他说喜欢......是当真麽?还是因为在皇宫这个环境里,他接触不到其他人而产生的错觉?甚至......
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起的责任感?
方季北显然是倾向於後两种解释的。
要破除喜欢的错觉,一来是要增加他和其他人尤其是女性的接触机会,二来是减少他和自己接触的时
间──第一点的话,女性当然最好,但若毕子灏是那种只喜欢男性的人,倒也无妨。方季北统兵数年,哪
种人没见过。
那人并不是第一次,甚至可能是第无数次。方季北并不知道宫廷规矩,毕子灏说起居舍人是外臣,故
此不必是太监,那麽他之前可能是和宫女或者太监吧......
这麽想,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只是被方季北忽略掉了。
宫里现在宫女太监没剩多少,倒是种地的老头纺纱的老婆婆一堆一堆的。
於是第二天醒来,说是要出去活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