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时间可以让人忘却伤痛。有人说,时间可以让人看淡一切。但是,有的时候,事实并非如此。就好像此时的孔老和张全德。
自从一年前,孔老爷子和一干家丁闯进了张长夜的小屋,看见袒胸露乳的李寡/妇和脖子一仰,保持着“这奶,有毒”一样的昏迷姿势的张长夜后。先是一个青涩的家丁在看见李寡/妇的打扮颤抖着叫了一声,随后李寡/妇反映过来,在慌乱之中下意识的用张长夜挡住胸口。然后孔老以为李寡/妇要对张长夜不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跨步,到了李寡/妇身前,手一拉,一提,张长夜就倒了孔老手里。而这也让终于找到东西挡住丰腴的李寡/妇又一次暴露在了众家丁的眼前。
要不怎么说,老有老的好。在众家丁和李寡/妇无所适从的时候,五十六岁的张府大管家眼疾手快的扔过去一块不知道从哪扯下来的布。李寡/妇更是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碎布,遮住胸口。引来后面一片遗憾的嘘声。后来,李寡/妇终于在三天后悲哀的发现,当时只要把衣服重新拉起来就好了...
而就在众家丁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寡/妇的时候,孔老爷子将手轻轻搭在张长夜的脉搏上,闭目感受了许久,才睁开眼睛。但是入眼确实李寡/妇慌乱的整理衣襟的画面。孔老爷子老脸一红,忙转过身,呵斥家丁:“看够了没有?!”
“看...看够了。”众家丁答话。当然,其中很多家丁是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的。
结果一句话,把原本就很难堪的李寡/妇变得更难堪了。这个时候李寡/妇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自己守了多多的身子,就这样叫一群人看了一多半去,搁谁都难受。所以李寡/妇眼一红,泪水就含在眼睛里。
孔老爷子一看,也觉得自己发挥失常,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所有对着家丁,沉气喊了一声:“都给我滚!”
于是李寡/妇第一个冲出了人群...
而在这之后,张长夜就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水生火热的生活里了。之所以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张长夜的脑袋,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毛病。有的时候头会很痛,有的时候头会很晕,但是大多数时间,会像李寡/妇喂奶那一次,所有的事物在张长夜的眼里变得无比清晰,随后,果断的昏死过去。而作为老子的张全德,也为了张长夜请遍了他们所在的沙砾堡的名医。但是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不是说张长夜天生有缺陷,就说张长夜是心病,是自己以为自己有病才出了这个问题。
但这些都被张全德当作了无稽之言。因为张全德能用自己的方法感知出,张长夜恐怕是精神上出了些问题。因为每次张长夜昏迷后,张全德都发现,张长夜的精神波动很弱,就好像太疲惫睡着了一样。最后张全德找来了天海门的二长老,结果二长老说:“这种脉象和他的表现不符,就好像小长夜的脑袋是脑袋,身体是身体。”说完了二长老想了一下,拿出一道安魂符,摆摆手,走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有了安魂符后,张长夜比平时精神了很多。后来府里就传出,张长夜被鬼魅附身的说法。
如果让张长夜听到这种说法,他一定会给他人投去一个“你很聪明”的眼光。因为张长夜自己感觉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可能跟他入住了这个陌生的躯体有关系。
而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在他身边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无奈中的张长夜结合他刚满一岁时的那个梦总结出,现在他所经历的就是那个什么狗屁的百炼之苦。每每想到这里,张长夜就苦笑,重新活一次的代价,好像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没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因为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是多么的可贵。
好在在大半年后,这种状态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也不会再出现虚脱后的那种好像自己的灵魂漂浮在天上的事情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到如今,已经这种感觉基本上消失了,但是随之消失的,还有那种将一切变得缓慢的惊人的观察力。
今天,又是张长夜的生日。张全德抱着张长夜,说:“今天,是你小子的两岁生日。来,陪老子喝点百花酿,庆祝庆祝。”说完自顾自的倒了两小盅百花酿。
其实这个时候的张长夜已经“会”说话了,而且也“可以”自己坐着吃一些东西了。但是很明显张全德今天还是很高兴的,所以才执意要抱着。一是因为自己竟然把孩子看大的成就感,二是这孩子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三就是,张全德真的为自己高兴。因为自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沙砾堡以后,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的过着清冷的日子,但是自从小长夜来了,家里就变了,至少有人需要自己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是每一个做父母的都应该明白。说是责任,但是却没有人束缚着你必须去做。麻烦,但是自己却不得不做。做完了,兴许会有牢骚,但是看见孩子那副“可憎”的表情却恨不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长夜让张全德变得更加有滋味了。
张长夜很好奇的用两只手捧着那盅百花酿。说实话,他不知道百花酿是什么,但是他觉得应该不会是酒。将小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下,还挺香。然后张长夜将小盅放下,拍了拍张全德的胳膊,说:“干!”说完了捧起小盅喝了下去。
一盅入口,感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