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之下放眼皆白,要在茫茫大雪中找到白色的雪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雪妖平时和普通妖类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到了冬天大雪连天的时候,他们体内的雪妖血脉就会自行苏醒,变成通体洁白,散发着森森寒意的雪妖,在雪中它们视力更远、它们力量更强、它们行动更快、它们反应更灵活,同样在雪中它们的鼻子和嗅觉丝毫不受到影响,甚至有更强的提升!
雪妖是妖族中最优秀的变异种之一。
罗睺鼻子轻耸,在雪地中雪妖的血统优势并不是唯一,最起码比较的对象中有罗睺,它们的优势不是唯一,因为罗睺同样拥有着强大、出彩的兽性天赋!比它们更狠、更强!
夜里他的眸光暗淡的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在他暗紫色的视野中,前方雪地里,正匍匐着三头气息晦涩隐秘的雪妖雪豹,虽然已经化形成人身,它们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天性,半卧在地上眯着眼睛,寒冷刺骨对于它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它们自身的皮毛加上皮下脂肪,是最最保暖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穿什么衣服御寒——更何况它们身上还穿着简易的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制成的衣物。
雪豹人野兽的头颅上还有这斑斑点点的黑色,两颗剑齿弹出嘴唇,紧紧扣在下颌,这是它们用来捕猎厮杀、比自己的爪子更加信赖,更加可怕的武器,被两颗剑齿洞穿,估计会在人类的腰腹间开膛破肚吧?
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抽了抽鼻子,仔细嗅嗅空气中的寒气,为首的雪豹抱怨的骂了几句害怕寒冷的青州军,然后厌恶的看着自己背后半蹲着的十多头雪狼妖,头下枕的狼牙棒发出淡淡的血光,那两枚剑齿直接搭在狼牙棒上开始用力的摩擦起来,剑齿同样蒙上了蒙蒙血光,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能够做到将自己的剑齿当做法宝打磨保养并且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实在是很难很难!
“灵宫境中期,但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谁敢把自己的牙当做法宝来处理?”不悔嘬着牙花子有些头皮发麻,他尝试性的把嘴咧开,试着抽过了自己身边修士的长剑,毫不犹豫的一口对着剑锋咬了下去,在接触到剑锋的一瞬间,冰凉的寒意直接冲进了牙龈,那种诡异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一哆嗦。
罗睺狠狠瞪了他一眼,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扔回给身边一头黑线的修士:“你这蠢货还真是脑子动到哪里,手就跟着做到哪里,能不能不要这么蠢?那是妖修,你和妖修比什么?不与龙族拼肉身,不与妖族比筋骨,不和鬼魔拼灵动,你是不是傻!”
不悔抽了抽鼻子,气哼哼的转过头盯着那头依旧在磨着自己剑齿的雪豹,不知在想什么。
“妖族的筋骨出了名的硬,从灵智未开就在山林之间跌跌撞撞,和其他野兽厮杀拼命,能够诞生灵智的除了气运好,那绝对都是从山林中走出来独霸一方的霸主,你看着它在用法宝磨牙,你不知道它在敢这么做之前,用那双牙齿妖穿了多少野兽妖修的身体,嚼碎了多少敌人的骨头,那都是磨练出来的,你以为是个人都能那么做?”罗睺低声呵斥,背后的一干修士一愣一愣的听着,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种很有权威的论述。
不悔吸了吸鼻子,瞪大的双眼中残留着惊讶的光芒,对于妖族的了解,一百个他都赶不上罗睺,在荼罗州可没有多少妖族来让罗睺展现自己对妖族熟悉的认知。
“全部跟紧我,全力冲刺,绕过这群畜生,继续巡逻,不要留下痕迹。”那雪豹再次趴了下去,罗睺匆匆说完这句话,待到意念完全传达到每一个人身边,他抖了抖袍子将自己身下的痕迹扫除,像一只俯冲的大鹰裹紧长袍披风,撞入雪中,被撞开的雪幕漆黑一片,像是张开了大嘴潜伏在雪幕中的贪婪巨兽,等待着迎接着迷路的生灵自投罗网。
罗睺开头,不悔紧跟着裹紧了身上披风,所有的风雪在吹在他身上的前一秒长了眼睛一般主动避开,在风与气流密集的地方不悔的风域就会主动在他身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风旋,将所有吹向他的风全部卷向一边。这一手让他手下的一干修士咋舌不已,毕竟是百夫长,虽然年轻但是完全不能当作一个年轻人来对待,不管他有意无意都是城府极深。
九十个雪白的影子前后衔接着冲破大雪冲向了前方,像是幽灵一般不发出一点声音,在雪中匍匐的雪豹和雪狼不自觉它们的嗅觉受到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压制,这让它们闻不到空气中被风雪遮掩的若隐若现的人类气息,大雪封天,暴风雪的天气雪鹰妖全都停留在山洞中,虽然它们在雪地中可以高效率的追逐猎物、锁定目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是暴风雪的宠儿,并不意味着它们在暴风雪中穿梭没有生命危险,相反它们在暴风雪中活动的死亡率更高,如果没有保持在巅峰的反应力和爆发力,它们在这种连雪豹雪狼妖都不愿意在外巡逻的天气中很容易全军覆没,除了冰雹和骤起的风暴,还有黑暗中的悬崖绝壁。
“都给我小心点,这地界雪下埋着不知道多少干透的树枝藤蔓,一脚踩下去可了不得,不要和那其他队伍的倒霉鬼一样,年关出来巡逻没命回去!”不悔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出老远,他手下的修士和他接触了两个多月已经渐渐习惯了不悔阴损的破嘴,知道不悔毒舌的毛病,但是他们同样知道不悔面冷心热的性格。
一行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