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水,朦胧的雾气像是蛰伏的妖魔轻轻怀抱中都,玄武癸水护龙阵慵懒的吞吐着夜间浓郁的水汽,转化成滋养植物的水分悄悄滴落,润物于无声之处;朱雀离火护龙阵散出淡淡温热驱散多余刺骨的寒气;青龙甲木护龙阵则是溢散出若有若无的氤氲青气随着空气慢慢浮动,等待着居民下一次呼吸进入体内强化他们的体质。
不悔盘坐在乌蒙府大殿的殿顶,身上披着夜幕,黑色的长发温驯的趴在脸上。体内的灵力像是冲击海岸的浪潮一样,一波一波冲刷着他的肌体经脉,战神血兴奋的躁动着,和燕子寒的战神血的交织碰撞让他的瓶颈出现了松动!
罗睺“死”,大悲大痛;见亲子,大喜大惊。情绪的高低落差狂猛的冲击着他的心境,不悔体内的力量首次出现了混乱暴动,屠戮之惧未完全吸收的力量、紫霄帝雷中慕家血脉的抵抗、战神血的冲击和保持中立的葬灵鬼风搅在一起,把他的身体作为了战场全面开战,对于这种情况不悔没有恐慌、没有惊讶,他嘴角噙着笑,全身灵力像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一样在不悔的调动下扑向了那搅在一起相互倾轧毁灭的几股力量,强硬无比的挤进了它们的缝隙间,不管是敌是友无差别的碾压它们,力求将它们碾碎回归本源的力量形态,尽数吸收!
“你们现在对于我来说不足为惧,乖乖的化为我的力量,为我所用吧。”不悔轻轻开口道,右手五指猛地一握,将一团蓝金色的血液捏入了自己的手心,一声微不可查的傲然长吟从他的胸腹之间响起,紫、黑、红三色光芒从他的七窍之中喷出,在他面前纠缠着形成了一条小小血龙,挣扎咆哮,最后被不悔张口吞了下去,淡淡的灵力光泽在身体表面流转一周悄然消失,对着中都的守夜人无声的打了个招呼,不悔一跃而下,走进了乌蒙殿。
“真是个古怪的小子,居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距离乌蒙府不超过百丈的地方半空中空气一阵扭曲,一座不规则的六棱柱尖塔从空气中浮现,两个中年男子从尖塔中探出半个身子好奇的看了看乌蒙府的方向,时不时灌一口醇厚老酒:“怪事,这小子不像人族啊,踏入中都不到三天时间发现我们的,已经两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可他才长生境中期啊,怎么可能发现‘律塔’的存在?”
另一个方向距离百丈的地方又出现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律塔,又是两个中年男子从塔中走出,颇为好奇的打量着乌蒙府的方向,一时间共有数量多如牛毛的律塔同时从虚空之中现身,激烈热情的讨论着不悔的身份来历。
“咳咳,诸位,等轮休的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吧。”一声细若蚊蝇的干咳声从空中降下,钻入了守夜人们的耳朵中,他们若无其事的将律塔带着重新回归小虚空,一边监察中都宵禁状况,一边继续热烈的争吵。
中都作为九州帝都,防护严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元皇护龙军、元皇圣兽卫、中州九龙卫、守护之灵中州战灵至尊金龙、混元门常驻刑殿军,还有隐藏在小虚空中的守夜人。皇帝三宫六院三千佳丽,嫡系争帝,庶出护龙,所有庶出皇子进入“刑律司”从小接受教育和历练,摸爬滚打从战场归来之后就会成为刑律司治下的守夜人,守护夜幕下的中都!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元家皇子!
因为守夜人们热烈讨论而活络的气氛重回宁静,一座座律塔重归无形,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淹没了守夜人的低语,淹没了恬淡的宁静。
翌日
燕子寒神色古怪的抱着书本,一步一步走向了位于元皇宫外的学宫,他的背后有一团朦胧水汽微不可查,手上缠着一个碧绿的龙镯,首尾相连,栩栩如生,一双龙目精光四射,没有人会留心这个龙镯,更不会发现它是活物。
另一边黑风呼啸,不悔换了一袭玄色长袍,踩着葬灵鬼风在中都上方肆无忌惮的飞翔,中都禁令摆在那里,所有人禁止在中都上空飞行,但是不悔此举却是无所顾忌,该知道他存在的人都知道了,踩着元皇家底线走,他才能知道双方之间的盟约到底有多坚固。
御风飞行的不悔要比燕子寒快的多得多,不出一刻钟他就看到了那恢宏的学宫,占地百亩,浩然之气冲天,一股天地所敬的清气盘旋不散,甚至隐隐撼动他的风种,葬灵鬼风的森森邪气最讨厌这种正气浩然。
“好地方。”不悔啧啧称奇,这股浩然之气虽然能撼动风种,但是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脚下的风旋消散,不悔稳稳当当落在学宫前,抬头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双手自然下垂走了进去,虽然是说学术圣地不得动刀兵,但他还是下意识的保持自己的习惯,一言不合拽开拳头就能揍人的姿态。
哒,哒。
两个一身素白色长衫,手握书卷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挡在了不悔前进的道路,清澈的眸子直视不悔,不悔身边环绕的累累杀气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竟然像残雪一样飞快化解,不悔的脸色微变,因为他们的境界,太低。
“这位先生,不知来学宫有何贵干?学生二人是学宫门侍,承担接引之职。”左手边的年轻人拱手对不悔行了一礼,直接无视不悔的灵力压迫。
不悔惫懒的笑了笑,拱手回礼道:“是我唐突了,在下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为犬子讨个公道。乌蒙府燕天南,请求入学宫,见夫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