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很久没有人在街头比武了。
即便是兴王转头跟了修罗魔界的天魔,兴州所谓的王律名存实亡,也没有什么有志气有雄心抱负的游侠儿在兴州游荡了。
大丈夫生当作人杰,为何九州之大偏偏要在兴州这种没有气节的地方讨生活?他们在兴王对着修罗天魔大君行跪拜礼的那一年纷纷北上。
“好一个皮糙肉厚的血疆王,元灭那个没脑子的小混蛋这次倒是没有看走眼,元家和你的买卖做的合算,不亏!”蓝袍老人哈哈大笑,他右手的袍子破烂不堪,仅此而已。
反观那青衫的书生倒是一脸血,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书生衫被老头打成了布条装:“老子不欺负你赤手空拳,要是给我刀我削了你个老不休!”
元烈满不在乎的轻哼一声,随手掏出一枚灰蓝色的珠子扔给了那书生:“自废修为的感觉不好受吧?这东西碾碎了伴着万年空青灵乳一日三次吞服,保你三年之内肉身不毁灵神不灭。”
用得着那么麻烦?青衫书生不满的哼唧着,水灵气冲刷着自身的血污,碎魂千魂钟不仅仅吞得了天底下所有的魂灵,还能反馈给宿主,比慢悠悠的吞服封魂珠不来的快?
在老头子嘴角抽筋眼角抽搐的注视下,敖不悔张开了嘴吐出一缕极炎将封魂珠吞了进去,这次来这里感受到封魂珠的气息是惊喜,遇到了元家老怪是惊吓。
鬼知道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兴州,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一枚封魂珠?
“我是来找你的。”蓝袍老人眯着眼睛:“元家的气运和你死死捆在了一起,我总要看一看当年那个身具金紫气运的年轻人到底长成了什么个货色。”
书生嘴角抽了抽,货色?本大爷这玉树临风的潇洒俊逸,怎么到你这么个不正经的老东西说成了货色?哪里像货色了!旋即他怒视老头儿。
我要往北去,去那兴州王城问上一问,他兴王周家当九州王位是什么,他兴王当兴州百姓是什么。狭长的凤目眯起,偶尔有慑人的神光闪过。
“就凭你?如今没有半点修为在身的大元血疆王?”蓝袍老头哑然。
我麾下有白虎青龙掠阵压场,有白泽天狐出谋划策,有十万海龙冲锋陷阵,有二十万举霞之上龙骑浴血,再加上八州八卫和天下民心所向。告诉我,凭什么不能与之一战?
“血疆王名头是大,可是天下几人识君?你走过几处州地,你施过多少恩惠,凭什么说民心所向?”老人叹了一口气,城府是深,手段太嫩。这小子不适合做王,倒是个甩手掌柜。
“我有王妃击鼓,我有铁骑身先士卒。”
算不得你的好,天下只知血疆王妃亲手击鼓壮军威,只知血疆铁蹄所向披靡,你这血疆王又在哪里?
“每逢战事我首当其冲,披甲在前。百姓从不受战火之苦。”
有点意思。
“奔赴西北狼牙堡,叛逆之地屠城三日不留悖逆,鱼肉百姓尸位素餐的渣滓都被我亲手钉在城头。”书生狞笑,青筋暴起:“百日奔袭,血卷千关,西北之地婴儿学语不识爹娘而知血疆王。这,够不够!”
差点火候。
若你宰了周洺提着他的脑袋回去,有幕僚造势,大计可成。
书生深吸一口气。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周家失民心。九州王之一跪拜天魔,将兴州百姓置于魔爪之下任人生杀予夺,哪怕是千年前释魂退魔宗百万,魂道天威慑西南霸州也挽不回民心哀怨。
与天下之敌为敌,即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这才是王道。
老人拍了拍书生的肩膀。
霸道刀不如霸道剑,霸道剑不如君子剑,君子剑不如王道剑。
“欲带王冠必承其重,天下只有带刀的王爷没有舞刀的皇帝。”
不学。书生嘴角抽了抽,剑杀人哪有刀砍人痛快?
“妈的活该你命途多舛。”老人骂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骑上了那匹有气无力的老马。
走着,老夫为你压阵,一起去看看那被人说成是三头六臂生吞血肉的天魔大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书生唉声叹气的换了身衣服,刀入鞘,牵起了可有可无的缰绳往北。
路遥知马力,这老东西从来都跑不起来。
老人掏出一本三十年前大元盛名如日中天的文相李诚甫所作的《治国经略》看了起来。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可惜死得早。”老人感慨了一声。
今日书生作书童。
今日魔头成圣。
“有人千里横穿,荡平兴州五十关。一人一马一魔头,笑看释魂万兜鍪。不问天下谁逐鹿,抚你兴王头颅看江山。”城头有男子抚琴,如山间寒潭泉水叮咚。
男子一身黑,皮肤却是骇人的苍白。
这是一个顾盼生姿倾人国的美人。
美人身边站着的是当日连夫子账都不买的老头,没有敬畏的周洺。
“兴王啊,释魂和我手下的废物们好像不够用呢。”那男子开口,柔和好听,一时间雌雄莫辩。
周洺垂手而立不置可否。
过了许久,老人眉毛动了动。
“血疆王敖不悔自废修为入兴州,捎上了个老不死的魔头元烈。”周洺开口:“我有一孙逸可取敖不悔人头。”
“那,静候佳音咯。”男子笑了笑,幽冥界冥天上下对视一眼,他再也忘不了那气势如焰如妖的赤发男子。
可是他还不够资格来此与他一战。
兴州王城下玄甲黑骑带着自己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