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闹剧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云海平日里修炼刻苦,尊师重道,最是被长老们看重不过,而同门之间又没有什么隔代的仇怨,大家一哄而散,当做没有发生什么似的自顾自修炼,而与他交好的同门则将其扶回住所,熬了几碗汤药,开导开导他,便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屋子处理内伤,他们真是没想到一个境界和自己差不多的家伙居然强悍至斯,一个人硬撼十余个同境界甚至高一个境界的对手居然连小亏都没有吃到,这基础打的也太过扎实,扎实到了可怕。
“没有想到,我居然也有这么一天,我引以为豪的智商和天赋,被人生生从云头踩进深渊,他说的对啊,这才是**裸的挑衅与打脸,可怜可叹我云海沉心向道这么多年,居然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真是罪过。”苦涩的笑了一声,云海从床榻上直起身子,想要去服药,“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嗓子眼里喷出,染红了眼前的地面,惨然一笑,云海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他不知道怎么办,感觉就像再次被人抛下,在那个月朗星稀但是适合杀人放火的黑夜里,无助的呆滞。
“吱呀~”房门好像被谁推开了,一个穿着深头伸了进来,云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云魄殿后负责灵药药圃的药农。按照平日里,就算是脾气好的弟子,私人住所被杂役一类人不经通传推开,他们也是应当厉声将其斥出,但是一向有着些许傲意的云海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双瞳中灰色的死寂在药农脸上一扫,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上下打量着云海,药农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果然是被教训的不轻,喂,兀那云海小辈,山下守山人找你去跟着他扫山道守山门,问你愿不愿意?”
真是个怪人,“兀那”这个词多少年没人用了,突然从别人嘴里传出来还真是有点怪。“谢谢前辈,望前辈转告老师,弟子身体有伤,需要修养几日。”云海向那药农一拱手,不知为何,被风不悔暴打了一顿他倒是有些宠辱不惊淡薄名利的感觉。
“自己去。”药农传达完毕,嘴里咕哝着什么重重将门摔上,离开了云海的房间。
“作大死?呵呵,随他去吧。”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几处重要穴道点了几下,用灵力封住伤势蔓延,云海艰难的移下了床,换上一套简陋但整洁的衣裳,背起了自己的长剑,锁住房门,踱着步子沿着石阶向山下走去,一步一步,虚弱但是坚定,嘴角有血丝滑出,滴落尘埃,一条淡红色的血线,随着云海下山的路延伸出一条笔直的红,拖在那洁白的身影身后,不到晌午,那唯一一道下山的身影成了所有云魄弟子视线中唯一的一道风景,盯的久了,好像有云雾环绕在他的身上,众多弟子用力揉了揉眼,看着云海消失在了山路尽头。
从此九清天元宫少了一个天赋异秉的年轻强者,云魄山下多了一个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的守山人。
九清天元宫·云魄山·云魄殿
踏入云魄殿,不悔向身后狼群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走入了内殿闭关的地方,第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云魄殿内的摆设,云魄殿内几乎与风魂殿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常年有人居住,所以隐隐中多了一丝生气,不像风魂殿内一片死寂,安静无趣的连鬼都不愿意多呆一秒。
“这是……”不悔看到了眼前的一幅主色调为黑红的古画,血色的天空,黑色的人影,淡淡猩红从眸子中射出,模糊的脸上居然看得出狰狞的恨意,不知道画师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看不清人脸,可却能感受得到画中那人滔天的怨念、恨天的杀机、惊天的悲伤。那男子,姑且将他当作一个男子好了,长发及腰,被黑色的风吹起狂乱舞动,就像是一蓬血色的海藻,散发着妖艳的魔性,这个男子身上,有一头若隐若现的狰狞巨龙吐息,男子正好处于巨龙的头颅中,扭曲的血色长发好像要突破画卷出现在世间。
“不归!”从这发丝扭曲间隐约可见两个鲜血凝出的古字,想要倾诉什么。而不悔的心脏却像是被重锤猛击,不归,那两个字,他好像很熟悉,可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浓郁的血气扑面而来,粘稠的像是要将他活活窒息在那无形的压力中。
“狼爹,过来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狼王万般不情愿的被不悔拖着尾巴走到那副古画前,非常不情愿的抬头去看那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嗷!”出乎意料的是狼王发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全身抖如筛糠,粗壮的尾巴直接夹在了双腿之间,它深深的低下头,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去看第二眼。
不悔有些吃惊,因为他和狼群相处多年,深知这风行牙狼的顽劣本性,最起码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有见过狼王如此狼狈,仅仅是看了古画一眼,便生不起反抗的念头,直接臣服,这……需要多恐怖的威压!
“你这夯货,活够了吗?”一声无奈的轻叹从身后响起,狼王被人抓住脖子上的毛,轻飘飘的提到了一旁,不悔回首拜了下去,那声音的主人,自然是他的师父云倾尘。
云倾尘一挥手,示意不悔免礼,然后走到了之前那幅画前,细细观摩,不知在想着什么。
“徒儿,你可知这幅画的名字,叫做什么?”云倾尘目光惆怅,看着画中人竟是有一丝淡淡的恐惧。
“不归。”
云倾尘眉毛一挑,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