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都不在,凌天澜见怪不怪,当年和御天城打交道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帮甩手掌柜。
“龙皇说了,如果大天帝莅临,可以在殿内稍作休息,或者您受累去后山,小将军……在那和将军刻碑立碑。”沧澜在四位天策神将中地位最高,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位,那三个小家伙也都以他马首是瞻。
凌天澜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去绝壑龙崖走走,看看不悔的碑林……立了多少座了。”
沧澜微微弯腰,不卑不亢。
凌寒挑眉,天策神府中都是有趣的家伙啊。
八部龙众的征天大戟都在军营驻守,哪怕绝壑龙崖近在咫尺,也没有一个披甲之士擅自离开驻地偷摸溜回去与家人团聚。
绝壑龙崖山前是龙窟,山后是龙冢,非帝龙墓,乃征天碑林,自老龙皇立碑以来,已经千余年有余。
很多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但却不妨碍他坐在地上慢慢回忆,白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多的,直到最后一夜皓首。
燕绝虽然不说话,但是字认得不少,笔力雄健,有奔雷荡野之势,他抱着一块碑,他爹抱着一块碑,大伯也抱着一块碑,三人坐在山腰,一笔一划刻出不同的名字。
过将军殿行十里是营地,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反倒是另一处草原旷野上围着数不清的男女老幼,在蓝天白云之下谈天说地,开怀大笑。
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回不来。
“这才是一家子啊,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他们看来是小人心计啊。”凌天澜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撇了撇嘴,在岳炙被枭首时彻底疯癫的鄢陵天后被打入未央宫,大抵就是这样。
他的子女们不说话,被这种幸福洋溢的气氛感染眯起眼微笑,如果不是在观天镜中看过征天铁骑厮杀的悍勇冷血,他们绝对不可能和面前这些大汉联系起来。
“要找不悔,那边去。”被一群小麒麟包围的敖风回头看到突兀出现的外人,伸手一指,天策神府最晦暗不明的那处地方,暗红色嶙峋。
新任的天策上将,曾经的血疆王、逍遥侯,一头白发萧瑟抬头望。
新老两代看天空中有雪飘落。
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