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天策神府真是气派,比我的凌霄殿好多了,凌霄殿哪有这么多人气?一个个见了我就像耗子见了猫,恨不得上完朝立刻就走,我还能拔剑砍了他们不成?凌天澜看到了绝壑龙崖双眼放光,也有两万年时间没有来过这绝壑龙崖了吧?想当年绝壑龙崖就立在御天城的正前方,正对着碎魂千魂钟,钟声一荡,流经千窟百穴响彻天穹。
那才是他们的肆无忌惮,那才是他们的气焰滔天啊。
“当年你爹敲碎魂千魂,我在凌霄殿让雷部三十六神将敲青铜雷号,一东一西比谁的声音大,可惜你家只有一座钟啊,次次输哦。”凌天澜一溜烟小跑来到敖不悔身边,想摸摸敖不归的脑袋,在敖不归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讪笑着收回手。
不知不觉那两个小萝卜头都这么大了。
都过了摸脑袋吃果子的年纪了。
“若是岳炙当年没封了中央仙域,现在你还能听到碎魂钟的摄魂曲。”天策上将不咸不淡的刻碑,山腰之上已经立满碑,最上方不是祖龙敖不尊,不是老龙皇敖千夜,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敖不畏。
逝海之魂,应龙众能活下来的唯一依靠,不知道是哪家族人,不知道是几辈家长,默默无闻,最终悄悄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如若不是遇到逝海噬魂海,他何时诞生无极心还是个问题,毕竟那是第一个族人的尸体啊。
凌天澜识相的闭上了自己的嘴,那修罗魔气,就算是万年后的今天他也无法与之抗衡,毕竟出身鸿蒙真界,他无法与生命层次更高的幽冥戾对抗。所以龙与修罗的战争,还是缄口不言的比较好吧。
“我也懒得敲钟,就让它沉寂下去吧。”放下了怀中刻有“炎猛”字样的石碑,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凌天澜瞥了石碑一眼,绝壑龙崖炎龙众焚炎军焚天营千夫长炎猛,战死白帝城外六百里。
是跟随白帝罗睺将二十三拦城改旗易帜的焚炎军一员猛将。
为了护送偃青安全返回白帝城,征天戟战死二十余万,征天戟的军令,统领战死,副统领继任,副统领战死,千夫长继任,千夫长战死,百夫长继任,百夫长战死,十夫长继任,直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没有最高统帅的军令,无人主动后退哪怕一步。
在绝壑龙崖的山顶开始,被铺满的山体上是一块又一块的墓碑,而墓碑上,分别站着一道朦胧的影子,赤红通透,手中是折断的长杆武器,身上是残破不堪的战甲。
“这里英魂,何止三十万。”
“是啊,何止三十万。”
他们不是可以化身战魂么,如果是如此,那为何要悲伤,对于天策将军来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是该悲伤的吧。凌霜皱了皱眉,御天界号称血灵百万成军,对于他们来说,死的人越多,他们的战力越强悍,但是如今绝壑龙崖的气氛,看起来不免有些诡异啊。
“罹。”怀里抱着一块新的墓碑的敖不悔叹了一口气:“他一时失言,不要这么敏感。”漆黑的影子贴着凌家人的头顶划过最终落在了他的身后,一闪而过的罹笔直站在逍遥侯的身后,和突兀出现的狩一起,站在那些战魂的身前,像引导他们的摆渡人,又像带领他们的统领。
罹瞳孔中的金色慢慢消散,慢条斯理的卸下了手中无弦猎神还给了另一侧的狩,戴着破魄臂铠的双手收回了背后。
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机给人窒息感,凌天澜收起了半出鞘的帝剑,眼帘低垂:“是你么,当初一击逼退本帝万里之遥的,便是阁下了。”
梵天燚才懒得搭理凌天澜,他单纯的讨厌所有敢出言不逊的家伙,尤其是征天戟,在他的心中别有地位——当初的天机军,何尝不是如此忠心耿耿,容不得别人辱没?
“凌二哥,莫要见怪,梵天燚这家伙当年被人坑害,手下的兄弟亲军被打的全军覆没,轮回至此,跟我的征天比我还亲,您这么说他有些不智的动作还望凌二哥海涵,毕竟我们呀,都是苦命人。”
“再有下次,连着你父亲,一并宰了。”罹体内梵天燚的意志陷入沉睡前留下了这么句话,凌天澜连着子女脸色都有些凝重,威胁鸿蒙真界三界至尊?这个家伙很狂,很狂。
跟凌霜好声好气的说话,不代表就对凌天澜有什么好脸色。
“幽冥戾就是因为这家伙来到鸿蒙真界,在此之前已经于宇宙中游荡不知多少万年多少个轮回,然后这个混蛋就毁了我的家。”敖不悔不咸不淡的开口,敖不归同样面无表情,命运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落到命里,也就只能坦然接受了。
凌天澜胸口憋了一口气,然后再无后话。
迷蒙红光开始出现。
“何不以我骨修矛,还这天理昭昭。”
“何不以我鳞铸甲,佑这后土悠悠。”
“我虽死仍笑,不负碧落处龙游四海。”
“我纵横逍遥,当得黄泉畔幽冥摆渡。”
“合归碧落黄泉处,路人不见荒草覆枯骨;于那凛凛风中披鳞甲,磨我爪牙。”
“有敌来,龙血尚热洒苍穹,龙魂不灭瞰众生。”
“何不修我戈矛!”
不成调,不成曲,谱出来谁能唱的出口,你们这帮大老爷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整天就知道整什么幺蛾子!天策将军轻声笑,握着刻刀的手稍稍一用力,刀就刺进了手心,一缕殷红。
子寒不是懂些乐理?这篇后土龙灵镇魂歌,就交与他负责吧,我虽通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