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将皓玄天阳剑给魍儿带下山去了?!”李淳阳在狄魍离开天阳山的瞬间眉头紧锁。
没错,皓玄天阳剑我让他带下山去了,那股邪力蠢蠢欲动,天道人不可算,我只能试一试,太衡正一界三大神器之首,太一门狂二十劫的佩剑皓玄天阳剑重现江湖,那些不敢见人的魍魉之辈会不会按捺不住出手抢夺。李天曜声音平静,古井无波。
“这!可会为魍儿和墨白带来杀身之祸!”李淳阳虽然如此说,虽然有些担忧,但是没有动,他还是相信兄长的。
会,而且是滔天的杀身之祸。
他的侧脸此刻竟然分外冷硬。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这么做!”活了将近千年的人呐,也有血液沸腾暴躁的时候。
因为我要看一看,是否这天下神器再度出现,会有人有胆子抢夺,又是谁撼动天下根基。大明立国名不正言不顺,可那也是天意,谁敢逆天而行,谁就是我狂二十劫必杀之人!
四年,魍儿四年内体内炁流暴涨,可以硬撼三尊玄甲不落下风,纯元昊阳真身小成,大灾劫的威力你心里比我清楚,让他走过这遭,便是登天之路,破碎天地的根本,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让他带着皓玄天阳剑下山么?
狂二十劫一拂袖转身。
天下月武王不出,谁是魍儿对手,月武王之上,谁敢不看我李天曜的脸色,便是我太衡正一界的敌人,我便杀谁!
“可是大哥,你不担心,魍儿带着皓玄天阳剑,阴差阳错打开了那地封印?此处封印邪兽半具身躯,又分三大圣地镇压,如若魍儿犯下大错……”
那就证明我猜的不错,我亲手杀他!李天曜冷硬的言辞,将人命描述成贱如白草之物。
“你,你疯了不成!那是你的弟子,我的弟子!”李淳阳怒吼,双手雷光璀璨,天地异象频出。
我没疯,阴朱雀被我彻底毁灭,阴阳炁魂大成,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狄魍不是引发我心头不安的罪魁祸首,我必然会让他无忧无虑,但是,我们都不希望有但是,炁魂印在身,他可以号令天下太一门阴影,阴影也会竭尽全力帮他,但是一旦有意外,我不至于让他脱离控制。
狂二十劫面无表情。
小弟,你有没有见过,血一样的炁?
……
……
天阳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也没有传说中那种开辟虚空自成一方天地的玄妙,但是天生洞天福地,颇有让人云里雾里的资本。
踏出天阳山的瞬间狄魍就昏迷了过去。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师兄,你不要吓我……”墨白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远,模糊的视线最后看到的是她的脸。
好困,好累,似乎十年不睡的那种疲乏,恨不得自己撒手人寰也要摆脱的困倦。
平稳的呼吸,胸膛起起伏伏,狄魍睡觉很沉,李墨白气呼呼的坐在狄魍身旁,双手托腮看着这个突然睡过去的家伙,以前也没发现这家伙有嗜睡的毛病啊,而且......这家伙的眉眼也还挺顺眼的。
......
......
“臣,怀化虎骑银牙营,率众见过龙皇!”那猩红的天空下,有一男子面容模糊,瞳孔中是晶莹剔透的血光,手中提着一柄没有剑尖的宽刃金剑回头,俯仰之间皆具帝王威严。
“臣,铁衣军破军营,率众见过龙皇!”无风无海起波澜,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咄咄逼人。
“臣,寒泽禁卫军,率众见过龙皇!”雪白巨兽横冲直撞而来,庞大的身躯几乎撞破天穹,头上独角闪烁着寒光,斑驳的血迹,遍体鳞伤的身躯。
“臣,焚炎军炎舐营,率众见过龙皇!”
“臣,大风军擘浪营,率众见过龙皇!”
“臣,裂穹军擎峰营,率众见过龙皇!”
“臣,风魇军龙鳞营,率众见过龙皇!”
......
那男子一声不吭,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些身体残缺但是仍旧不愿倒下千山万水不断赶来的战士、军队,数量何止巨万,但是他们在奔跑途中皆是慢慢被鲜血包裹,来至山下,没有一个人残留皮肤,没有一个人胸膛起伏。
都是......死物。
“陛下,归来,臣等为君,再战千年!”
明明是死人汇聚成的军队,但是他们头顶的云团却始终保持着炽烈让人敬畏的热力,完全不像一般的孤魂野鬼那般阴冷,反而如一团烈火,一轮太阳。
“再战,千年?”那男子终于开口。
我已死,不过黑湮之中一缕魂,如何带你们继续纵马苍穹,如何带你们继续完成宿命。
且就此散去,去往轮回罢,我敖不悔一生号称血疆万里,纵横无疆,被无数人歌功颂德或者修史诋毁,骂得好!一场鸿蒙之震,彻底毁了帝天一族的希望,我又有何面目,接着带领你们,前往混沌道海?
这戾气,凝成战旗却是何意,逼我作孤魂野鬼,负着歉疚守这方混沌直至万物腐朽?!
“不要也罢!”他一撒手,插在身边的那杆猎猎作响的黑红二色军旗突然坠落。
你,愿不愿意替他接过这杆旗?
突然有一人,面容模糊,血流满面出现在狄魍的眼前,瞳孔中带着令人忍不住后退的灼热滚烫,他一把抓住了狄魍的肩膀,回头嘶吼:“陛下,在这里,他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在那里。
是他吗。
是他,是他!
竟然,自己寻来此处。
越来越多的影子包围了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