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身使出一个出人意料的横扫千军,林霏反应迅速地跃起,男子五指成爪向她抓来,她顺势撑着男子双肩,大幅度仰翻至其身后,动作幅度之大,吓得窦宁儿连连惊叫,再加上腹肋之痛,险些从林霏背上掉落下去,所幸又被林霏拖回。
林霏落地后,一脚踩在男子的左腘处,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迫其与自己同高,两手绊住其双手,呈十字锁住男子喉颈。
“呵。”
男子却是一声冷笑,仿佛根本不在意对方抓住了自己的致命点。
他右腿顺势下跪,同时右肩向前借力再向后甩出,林霏一个不察,只堪堪运起九成内力抵挡,还是被他右肩打出的霸道内力震得血气上涌,锁喉手也趁机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背上毫无功力的窦宁儿更是被这份内力震飞,摔在地上。
男子迅速反身,眼看林霏已经捞起窦宁儿,他眯起凤眸,一掌袭向林霏胸部,一爪往窦宁儿抓去,林霏为护住窦宁儿,错身不及,被他一掌打碎了左肩胛骨,却也趁其不备,吐出口中的制幻粉末,而后抓住这一得来不易的时机,使出十成功力带着窦宁儿飞身离去。
谢桓拂袖挥开粉末,轻轻抹去唇角的血迹,望着林霏二人离去的方向,他唇角虽噙笑,眼神却冰冷蚀骨。
第2章 放山人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林霏强忍着体内四处流窜的内力,提气疾奔。
她背上的人像毫无生气的破布偶般,四肢垂落晃荡。
也不知行了多久行了多远,其中七弯八拐,一路往深山去,直至夜黑得好似铺洒出的墨汁,身后再无响动,林霏才右腿一软,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地,又因为惯性的加持,往前滑出一大段距离。
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情况,林霏迅速将背上的窦宁儿扶到身前查看伤势。
窦宁儿如今脸色发白,美眸紧闭,早已不省人事。
林霏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入手的滑腻温度灼人,再略一把脉,她体内翻涌的气血让林霏紧蹙眉心。
那神秘男子的内功当真霸道毒辣,习了十五年武术的她尚且受到重创,更何况这手无寸铁的娇弱姑娘,只怕再拖下去,窦姑娘真要性命不保了。
林霏快手点住窦宁儿周身几处大穴,极目远眺,寻找附近的人家。
所幸前方正亮着点点星火,距离虽远,但这簇亮光却成了二人的救命稻草和指路明灯。
背着窦宁儿又奔了数刻,林霏终于赶在那户人家熄灯前抵达。
这是间简陋的茅屋,墙面斑驳,屋外的房梁上挂满了山货,住着的应是不常归家的放山人。
林霏几步跨上泥阶,两指关节并拢叩响木门。
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无人应答,林霏又一次叩门。
“谁啊?他二叔吗?来了来了。”
木门叽噶一声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位满脸丘壑的大婶手持针线站在门后。
张大婶起先被门外一身狼藉的二人吓了一大跳,边喊着他爹边要去够门边的扫帚,还是林霏连声道歉再三保证,还忍了大婶乱七八糟的一顿打,才安抚下这夫妻二人。
张大婶握着扫帚,认真打量眼前的小子——说小子又不算合乎,她这么大年纪还从未瞧过生得这么秀的小子。
“申”字脸,眉目清秀颀长白皙,要不是一身男装和颈上喉结,可不就是一个大姑娘吗。
再探头看俊秀小子背后的人,张大婶更是大吃一惊。
“这么俊的姑娘咋这副模样?怕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婶儿,我与妹妹今日入山采药,哪想在山中迷了路,入夜后又被山野猛兽追了一路,妹妹摔下山崖,我兄妹二人走不出这深山,天又太暗,妹妹身上的伤我实在是担心,看到这处有光火,才迫不得已前来叨扰。”
林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清来龙去脉,这面善的大婶听过后大呼“可怜的娃”,又是煮水又是煲药地布置,只一旁立着的张伯叟,还一脸犹疑地看着林霏,最后还是拗不过张大婶的大嗓门,被指使去清理柴房,留给林霏俩人歇息。
趁着俩人忙碌,林霏将窦宁儿轻放在屋里唯一的炕床上,扶她靠坐在墙上,自己也除了鞋袜上炕,两人掌心相对,林霏运起气功在她五脏六腑行了一周天,等窦宁儿发了汗,嘤咛一声呕出一大口淤血才缓缓收功。
给依旧昏沉的窦宁儿喂了口水,再将其交给张大婶处理外伤,林霏才顾得上查看自己的伤势。
毕竟是在别人家,林霏只在左肩胛上敷了点草药,草草包扎了,就着咸菜喝了几口小米粥,再三感谢张伯和张大婶,才回了张伯清理出来的柴房。
中途只醒过一次的窦宁儿,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茅草铺就的炕上。
林霏探了探她的体温,确定已无大碍了,才就地打坐,开始运功疗伤。
期间数次起身,为床上的窦宁儿擦拭身上发的热汗。
惊心动魄的一夜就此落幕。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