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不想自讨没趣,嘴里不情不愿地呜了两声,起身在前面探路。
八条腿整齐划一地在土面上印下脚板花纹,松软的缝隙之间倒灌满璀璨的阳光。一如既往,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十指相扣之间,执子之手的感觉就特别明显。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顾悠悠问,“我一直挺奇怪的,你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别样青睐。”
宗介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他的目光落在水中极深极深的另一头,“悠悠,我们对第一次见面的界定,可能不太一样哦。”说着忽然用力扯了她的手一下,田坎上独木桥走得不亦乐乎的顾悠悠脸色巨变,来不及反应就往一边歪倒过去,空出的手在风中徒劳地挥舞,却没有救命稻草出现。
“你干嘛啦!”她又惊又气道。
身边传来的却是一阵笑声,始作俑者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却很享受她大惊失色的表情,眨眨眼道:“我怎么啦?”然后拍拍她刚好勾着自己裤腰带的手,更加无辜地说:“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垮我裤子?天哪,顾悠悠小朋友,你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没有!”顾悠悠赶紧缩回了手。
宗介吐舌头作略略略状:“那刚才拼命把我裤子往下拉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你的猪蹄子吗?”他稍加思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对哑口无言的顾悠悠得寸进尺道:“或者说你想把我推进河里杀人灭口?”
她翻了个白眼:“对啊,我把你杀了好继承你那么多荣耀王者号。”
“那你考不考虑让我多活几天,这样我死后你就能获得更多的荣耀王者和国服称号了。”他讨价还价,“毕竟我死了就没人带你打校际赛了,你一个人怎么带的动?”
不小心的哼哼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我难道不会去找阿夜帮忙吗?”
猝不及防的拥抱令顾悠悠寸步难行,手机在裤袋里不依不饶地震动着,宗介还是俯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他的下巴刚好卡在她的锁骨凹陷处,说不清是天气热还是身上热。
“你可以去求助,但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帮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像个拿着棒棒糖宣誓的孩子,难以启齿却自尊而执拗,“悠悠,对你有求必应的人不会多,其中除开父母,我是最听话的一个。”
这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忽然就因为这句话,在记忆里熠熠生辉。
莫婉然和霍夜辰相聊甚欢,菊花茶见底了一杯又一杯。看到邵瑜靠近,脸色不自觉地收敛,随即打电话喊顾悠悠他们返程。不到五分钟,就听见狗脖子铃铛的叮咚在先声夺人。紧接着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地上还有个腿最短冲在前面。
乖乖趴在凳子地下的德牧忽然竖起耳朵,凝神细看,看到同类的到来,兴奋地尾巴尖儿直打颤,两只爪子把地上的草皮都翻得底朝天。但德牧是大型犬,根据规定不能随意放养,只能巴巴得等着二七往这边跑。
两只狗相见恨晚,很快抱成一团愉快地交了朋友。德牧的绳子本来绑在凳子脚上系了个活结,摸爬滚打中自然散开。她黑屏等待复活的时候,邵瑜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自己家的德牧也不是性情凶悍的那一类,又多时没有出来如此开心地玩耍过,便想着并无大碍,没有去管。
服务员从遥远的服务台把他们点的零食放在桌上,其中有一盘香气四溢的酱香鸭舌,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产品。市中心的那家分店排队得排一两个小时,还限量购买。但是舌吻狂魔顾悠悠是鸭舌的忠实粉丝,ruin战队晚上在市中心聚餐结束后,宗介专程去跑了一趟。
看到鸭舌的顾悠悠脸上乐开了花,舔舔嘴唇像是口水都要掉下来。“馋猫儿。”宗介瞥了她一眼,把她手里的手机按到桌面上,“你挂机去吃鸭舌吧,我把下面的打完就行了。”
如获大赦的顾悠悠当即拿了一根鸭舌,放到嘴里并不文雅地啃起来,还含混不清地问宗介:“你要不要我给你把肉里出来你边打边吃?”
宗介往旁边闪躲,避开飞溅的唾沫星子道:“不了,我暂时没有吃你口水的打算。”
或许是食物的香气无法抵挡,两天追逐狂打的狗也安静下来,乖宝宝似的并排坐在桌子前面,水灵灵的眼睛聚焦在零食上,哈喇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然而鸭舌有演,他们并不能吃。
“你们不能吃的,我去给你们找找别的东西吧。”邵瑜解释道。=,忽然想起来德牧今天出门前没吃早餐份的狗粮,便起身到后面的包里去翻找狗零食给他们解馋。
就在这时,她背后响起男女混合的惊呼,声音里满是恐惧,然后是塑料凳子翻到在地的闷响。再回过头时场面一片混乱——莫婉然和霍夜辰惊魂未定地站在旁边,而圆形插伞的桌子屁股朝天,桌面与地成六十度角,食物零零碎碎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
顾悠悠手里啃得正香的鸭舌早就飞出老远。她本能地低下头,把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彻彻底底。没有任何的痛楚,甚至没有划破皮肤的瘙痒,只是跌坐在地上的臀部隐隐作痛,她整个人陷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