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片刻,她身体里的那东西忽地又像蛇一般扭了□子,与此同时,陈玲的身体又再次诡异的颤抖起来。
“不好。”我浑身冒冷汗,这下子完全明白了过来。陈玲这副早已死去多时的身体,完全是由那东西操纵的,那东西动,她便动,那东西静,她便静。陈玲就是它的傀儡,完全依照它的指示来行动,平常陈玲像木偶一般僵坐的时候,实际上刚好是适逢那东西在休养生息而已。
我想通这点,正冷汗涔涔,这时床榻边上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竟是那陈玲从床沿滚在了地上,像蛇一般抽搐了片刻,跟着又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炫瞳看下,她手臂上的那个黑色影子陡然变大了许多,并且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狂躁起来,开始沿着陈玲手臂方向朝上游去。
而随着我一眨眼,那东西在陈玲体内飞速游曳,居然就此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除了手臂,陈玲的身上被厚实的衣衫遮挡,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钻到何处去了。
这时,陈玲身子晃了晃,一只手朝前伸出,手掌微微蜷缩,整个人仿佛是一具牵线木偶,被人操纵着。而下一瞬,她脖子僵硬地扭了扭,随即朝我们猛冲过来。
先前她动作那么僵硬,这会子突然变得如此迅猛,宛若出笼猎豹,我们一下子都适应不过来,呆了片刻。好在陈玲的身体好似还不是如何协调,冲过来后,并不知道拐弯,迎头便撞到了中央的桌子上,重击之下,桌子被她掀翻了,上面篮子里的布头针线等物数都滚落在地。
趁这空当,雨霖婞低低骂了一声,催促道:“快走!”
之前进来的时候,门不知被谁带上了,此时十万火急,雨霖婞顾不得那么多,飞起一脚,便狠狠地踢了下去,那木门原本就不是如何牢靠,雨霖婞这一抬脚,转瞬便将那木门踢脱了去。
只是这时刚巧碰上那王氏前来送茶,那门被雨霖婞踢脱了,门板子朝前一扑,就直直地倒在了王氏前面,带起阵阵灰尘。王氏吓得大惊失色,手里一个哆嗦,托盘上的茶盏都尽数跌在了地上,发出尖利刺耳的碎落声。
王氏面色惨白,并不清楚状况,看见陈复似烂泥一般被我搀着,当下眼睛通红道:“当家的……你怎么了?阿玲……阿玲呢?”
陈复受不住打击,精神恍恍惚惚,哪顾得上答她,而我见那王氏愣在原地不动,眼看着屋子里陈玲就要追出来了,只得大叫一声:“风骏,快把大婶她带出去!”
我说话间,风骏早已冲了过去,将那王氏一抓,带她轻跃几步,跳开身去。而紧随这时,我感到身后一股阴寒劲风扫将过来,跟着,却是我裹着的毛袍子被身后一双手给死死抓住了。
那手迅若鹰爪,一下便将我袍子上的系带给扯松了,我急忙一矮身,来个金蝉脱壳,自袍子下面脱出,转而御起移花步,带着陈复飞快跑到屋外的院子里。
只是跑到院子后,回头一看,我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回想方才情景,不禁连连后怕。就见陈玲立在门口,双手发力,几下便将我的袍子扯烂了,而先前那条躲起来的黑色东西,竟又出现在了她手臂里,正不停狂躁地扭动着身体。
我的袍子是锦貂皮毛所缝,柔中带韧,若非气力极大之人,根本就不能扯动它分毫,不想现在的陈玲臂力竟大至如斯,一举便可将我的袍子扯成粉碎。
我看着地上外袍残体,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估计再差上一点,我整个就要和那袍子一般,囫囵被她给撕了。
陈玲现在变成这种可怕的怪物,全拜身体那个潜藏的东西所赐,估计我得用个法子,将那东西逼出来,才能将其一举斩杀。
这般想着,我将陈复放到一旁地上,手上终于得了空闲,蹲□,一边谨慎地盯着不远处的陈玲,一边从我避雪靴侧面的皮革夹层里,摸出一把匕首来。
先前在姑苏公主墓里,我那把用惯了的锦瑟在和尹墨寒对峙之时,被尹墨寒一剑斩断了。洛神原是打算再送我一柄剑,只是这一路上也寻不到如何称心如意的,最终遇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她便将这把匕首送了我,说让我暂且先用着防身。这匕首极是锋利,也轻巧称手,携带方便,我倒是很中意,不想这么快便要派上用场了。
一旁王氏见我摸出匕首来,挣开风骏的手,眼睛死死瞪着我的匕首,大惊道:“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你要……你要杀了她!”说着,就要扑过来夺我的匕首,我大窘,连连急道:“大婶,你误会了!你听我说,你女儿她……”
我话还没完,王氏便哭道:“你跟我说什么!谁要听你说!你刀子都摸出来了,你就是想害她!我不许你动我闺女!你敢动她,我就跟你拼了!”
我这下几乎闷到要吐出肝血来,明明是陈玲她要撕我,怎么倒换成我要害她了,难道我还要自捆双手双脚,白兔一般送上去给她撕成碎片?!
而且她分明早已死了……
王氏根本不明白事态的严峻性,也不知道她女儿早已变成一具攻击性极强的傀儡,我现在就算有十张嘴,也根本没法和她说清楚,只得将匕首尖端朝后握住,生怕伤了她,谁料她使劲一推,那
匕首锋利尖端朝后一掠,倒是将我手臂划了道口子,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来。
我痛呼一声,雨霖婞这下也火了,叫道:“大叔你告诉她,你女儿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