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同样的纹身。
那人的模样……等等……那人的模样……
我努力回想,脑海里居然闯进洛神那张清秀昳丽的脸容来。
我心念一动,弯下腰去,伸手捏住了洛神的脚踝,拇指在那红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脚踝滑腻如丝,仿佛流动的水一般,凉凉的,就铺陈在了我的掌心里。
洛神被我捏住脚踝,嘤咛一声,口中低道:“清漪……你做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为尴尬,急忙面红耳赤地缩回手去,坐直身体,道:“我……我是看到你脚踝处的纹身,有些奇怪,我瞧得有几分眼熟,忍不住才想看个清楚……”
她白净的脸上透着淡淡几丝红润,又糅杂着些许异样的神色,道:“这是我十岁时,爹爹给我刺的。洛家以鲤鱼为家徽,刺了这红鲤,便代表日后将成为洛家的家主……”她说到这,敛了敛眉,有些落寞道:“可惜我辜负了我爹爹的期许,叛出烟云海,日夜漂泊,如今再也不能回去了。”
我将被衾扯了些裹在她身上,道:“你……想回家么?”
她淡淡摇头:“不想。爹娘和姐姐都不在了,也没什么值得我牵挂惦念的。”她凝望着我,眸子里绽放出灼人的光彩,说道:“再者,有你在的地方,不就是我的家么,我很满足。”
我瞧得恍惚,忍不住开口问她:“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一愣,垂了垂眼眸,并没有接口,我抓着她的手道:“也许你会笑话我,但是我真的觉得我认识你好多年似的,很是熟悉,可是我明明……不过今年才遇见到你。”
她微微一笑:“你觉得熟悉才好,那说明我们二人,当真十分有缘。”
她明明是含着笑的,可是眼睛里却莫名地透出几分苦涩来。
我不觉愣住。
就这般一夜过去,昨夜我和洛神相谈到很晚,疲倦至极,浑浑噩噩之间,头搁在枕上,才不过睡了两个时辰,便听到雨霖婞叫门的声音。我们只得起身洗漱,之后几个人在客栈里吃完早点,便收拾好行囊,朝白马雪山赶去。
很显然,今日行程任务比较艰巨。攀爬雪山可不比攀爬其他的险峻高山,虽然山势平缓,并不是如何陡峭,但是深雪积压,加上天气格外寒冷,这个中的艰难,极其考验人的毅力和体力。
白马雪山相较其他雪山而言,较为低矮,也秀气许多。刚上山的时候还能瞧见一条明显的山路,上面的雪都被踩得不见踪影,雨霖婞道白马雪山外形似一匹飞腾的白色骏马,故而又被当地人唤作“宝马雪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宝山。山上藏匿着许多奇珍异兽,珍贵药材亦是很多,当地人便会时不时上雪山去猎些野兽,也会采些稀有的药材,拿去加工贩卖,久而久之,便踩出一条山道来。
只是走了许久,这人为踩出的道路便渐渐消隐了,雪变得越来越厚,幸而我们都穿着避雪靴,靴子表面不沾雪,靴筒亦是很高,不至于被深雪埋没。
不时能看见白雪下面探出一些枯黄的杂草来,一些低矮的灌木一簇簇地分布着,另有许多高木树身笔直,高耸刺入云端。这些树木不同于温暖地区的那些落叶树木,树叶并不宽阔,反而细长如针,是属于严寒地区所独有的针叶木,形貌倒是颇像松树,树冠上压盖了极厚的一层白雪,仿佛戴着一顶雪白的毛毡帽似的,寒风一吹,便有大块大块的雪团抖落下来,溅起阵阵白色雪雾。
雪越下越大,雪花漫天飞舞,我正了正袍帽,回过头,视线穿过身后的林木,放眼望去,但见眼前一片茫茫渺远的白色,与天相接。我从未见过这般令人心醉的美丽,眼前的雪景仿佛是那从未
沾染杂质的白玉,格外纯净,只要看一眼,连心胸都随之变得清朗开阔许多。
再走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我们便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块高大的界碑,界碑被一只乌龟模样的动物驮着,上书触目惊心的四个大字:“擅入者死。”
我先前还在纳闷,自山脚往上的那一块区域,明显人的活动踪迹比较多,怎地这石碑附近根本瞧不见半个人影,连山道也断了,原来这里竟有这么一块禁令。
我呵出一口白气,望着雨霖婞道:“这不会就是你墨银谷的禁令吧。”
雨霖婞看了石碑一眼,点头道:“对,这界碑是我爹爹立的,我爹爹在世的时候,性子比较乖戾,见不得别人来扰他。”
我略略点点头,不再开口。爬山是个体力活,爬雪山更甚,这一路上,我们能不说的,便尽量不说话。洛神内力深厚,又很会保持体力,我一脚踩下去,积雪通常凹陷下去极深,几乎没了我腿肚子,但是洛神即便是在怀里抱着长生的时候,踏步亦是轻巧,身后的脚印很浅,却是她运起内力行走的缘故。
渐渐的我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起来,我除了恐高外,最是怕冷,在这种严寒的环境下,我的身体抵御和反应能力,比起平常来要逊色许多。我不由得懊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要傲月和九尾走远了,不然,还能让傲月背着我走一阵子。
我想到这,突然又觉得自己不争气,别人走得好好的,偏生我就生得娇气些么?
不成,不成。我搓了搓毛手套下僵硬的手,将这想法压制下去,抬眼一瞧,就见前面突然现出好几排脚印来。
我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随即上前去看那些脚印。
这些脚印散乱,起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