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李成山和乡亲们找遍了附近的沟沟坎坎,几乎翻遍了方圆几公里以内的所有山坡的犄角旮旯,就是没有发现金枝嫂子的影子,这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金枝嫂子现在是不是精神病,但她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说不见就不见了,这让好多乡亲们有了深为离谱的推断,把金枝嫂子的失踪,说成是她丈夫把她带走了,更有甚者,还要把她丈夫的坟打开看看,看看金枝嫂子是不是在里边,对这些推断,李成山坚决的不信,他始终坚信金枝嫂子还活着,况且就在附近,凭他的想象,一个弱不经风的弱女子不会走得太远。所以,在好多村民和乡亲们已经放弃了对金枝嫂子的寻找的时候,李成山还独自一人徒步跋涉在群峰峻岭间,呼唤着金枝嫂子的名字,不停地寻找,大有一股找不到金枝嫂子誓不罢休的劲头。李成山身背着干粮,饿了就会啃上几口,渴了就喝点山间的清泉水,累了的时候,就会靠在大青石上打个盹,眯一觉,恍惚之间,他总能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李成山仔细得听着,通过山谷中的回音,他听出来了,这就是金枝嫂子的声音,方向就在她丈夫的坟头边。每当这时,李成山都会一骨碌爬起来,朝着金枝嫂子丈夫的墓地狂奔而去,嘴里并且狂喊着金枝嫂子的名字,让她别走,快点回来,成山兄弟找得你好苦啊。可当李成山遁声而到时,却又什么也找不到,怎么也见不到金枝嫂子的身影。李成山只好当做自己又做了一个梦而已。可到了晚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也就刚刚入睡,李成山总能听到那女人揪人心肺的哀鸣,那声音披着夜色,回旋在迷茫幽暗之中,再加上悲悲戚戚的哭诉,多多少少得让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但是,在李成山听来,这却让他欣喜若狂,惊喜不已。这说明,金枝嫂子还活着,于是,每次李成山都是一路狂奔,遁着声音奔跑在漆黑的夜色中。然而,声音时远时近,忽左忽右。李成山也犹如一只笼中困兽一样左突右冲,前顶后撞。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可怎么也捕捉不到声音到底来自哪里,直把李成山累得瘫在地上,无奈得念叨着金枝嫂子的名字,并对着夜空不停地反问,难道你真的变成了山中的幽魂,每天哭诉的是不是你心中那悲凄的幽怨。
时间一天天得过去,李成山虽然一直没有停止对金枝嫂子的寻找,但金枝嫂子就像真得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虽然夜间还能听到那回荡在山谷中的悲凄哀嚎,但那已被人们讹传成了鬼魂的哀鸣。大人小孩都信以为真,就连李成山有时也开始动摇自己最初的坚信。并怀疑金枝嫂子可能已不在人世。但冥冥之中又感到金枝嫂子就在自己附近不远的地方,就像自己的幻觉一样,时隐时现。一刻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左右。所以,李成山还是不停得告诫自己,金枝嫂子绝对没有死,她肯定活着,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因此,李成山一有空的时候就会跑到山坡的制高点或者山顶的最高处,面对着群山和峡谷慢慢得巡视,他好像已经看到金枝嫂子就在眼前一样,同时,他也让金枝嫂子看看自己,在让金枝嫂子放心的同时也表达着对金枝嫂子的问候。在别人看来,李成山的这种想法简直就有点发痴,但李成山自己认为,这样做最起码能表达自己心里不承认金枝嫂子已经离开了人世,他相信只要金枝嫂子还活着,肯定能看到自己。自己既使看不见金枝嫂子的身影,但从自己的内心来讲也是一种相互的安慰和交流。说来也怪,自此以后,幽幽的山谷重新恢复了安静,李成山有时候会在漫漫长夜中静候着那凄凄的幽怨声,再不然,自己就会趁着夜色跑到山坡上,但是,他再也没有听到过那飘忽不定的幽怨。但是,他会偶尔听到一次金枝嫂子曾经哼唱过的那首儿歌“山娃娃,过家家,娶了个婆娘叫山花,山花美,人人夸,就像仙女嫁凡家,粗布衣,清淡茶,山花从不嫌山娃······“。每当听到这,李成山都会心里一热,会心得点点头,然后跑到山顶的最高处,俯视着群山峡谷中的每个角落,每个地方,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