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
有几次这黑胡子大汉差点就捉住苗虎,谁想这小子的身法跟猫一样矫捷、游鱼一样灵敏, 呲溜就从他手掌中滑脱出去,甚至有时候他会被诓地打空拳,还教这小子趁机摸上一拳一脚的。
围观的门众见大汉吃了瘪,满堂低低哄笑着,受了聂三省的一记如刃的眼神才算憋住。
这大汉教苗虎逗得心烦意乱,又听着自己被他人嘲笑,只觉得心窝里烧起一把火,将他的耐性都一点一点烧干了。他扒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上前一下捉住苗虎,将他举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嘭”的一声肉响,苗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满堂鼓掌喝彩,振臂高呼。
大汉又是一记飞踢过去,苗虎如同任人摆布的小石子一般被踢滑出去好远,背后撞向红漆柱子,炸开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汉走过去,又再度将苗虎从地上拽起来,高高举过头顶,正欲用膝盖骨将他的脊椎彻底顶断弄碎,不料苗虎这回却使出浑身解数抓住他的衣领,借着肩膀一翻,双腿死死地盘住他的脖子。
苗虎屈起食指,运出十足十的劲儿,往他太阳穴处狠击数下,直到最后一记落下,“喀”的一声,如同头骨碎裂的声响。
大汉瞪得目眦欲裂,双眼通红而浑浊,顷刻后轰然倒地。
苗虎仍不知对方死活,翻身起来压制在上,又对着黑胡子大汉的脸一顿狂捶不止,拳头闷闷地打在上头,着实令人心惊。
苗虎嘶吼着,哭喊着,“还我哥命来!还我哥命来!”
段崇冷声喝止道:“苗虎,住手。”
苗虎打下最后一拳,才算是收了手。他激烈地喘息着,难过又愤恨地抹了一把泪,抽着鼻子站到段崇身边去。
段崇幽然看向聂三省,“聂门主,我的人赢了。”
聂三省面如土色,他攥着拳,额上冒出一层汗水,叹道:“好、好小子!算你有本事!!今日我大月门认了这一栽。来人,将大小姐带出来,跟段大人走!”
段崇说:“不光是聂姑娘,还有门主。”
聂三省见他竟得寸进尺,喝道:“段崇,若拼命,我未必拼不过你!”
“若是大月门自此销声匿迹,门主也觉得无所谓的话,尽可一试。”
紧接着,天空中又炸裂一个焰火。
聂三省知道,如若大月门当真毁于一旦,他必定无法向那个人交代,届时也是朝不保夕、难逃一死。如今若跟了段崇去,保着大月门苟延残喘一阵儿,说不定回来还能东山再起,将功赎罪。
“好!我便跟大人走一趟!”
……
晨曦有些清寒,许久才落下暖煦煦的光。
傅成璧一夜无眠,四更天才堪堪入睡,一直快到晌午才算醒来。她抱着棉被凝神望向一旁窗台上的香如海,已有两三雪白的花瓣儿落下来。
她打起精神,唤人进来服侍她梳洗。在门外把守的官兵已经又换了一轮,一早给傅成璧带了好消息来,说段崇已经离开大月门,现如今正在府衙处理公务,说不定午后就会回来。
傅成璧就站在走廊里远远望着、等着,果真,日头高了些时,就看见段崇带着人马回到驿站。
段崇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后的苗虎。
苗虎抿了下唇,将段崇唤住。
他回身,听到苗虎说:“段大人,谢谢你给我能手刃仇人的机会。临行前,你问我的话,我已经有了答案。”
段崇挑眉,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苗虎说:“杀人不痛快,为我哥报仇才是痛快。可是……就算杀了他,我哥,我哥也回不来了。”他低低地哭起来,用袖子抹着眼泪。
段崇不会劝慰人的话,他知道一些伤痛必然得随着时间的流逝才会渐渐淡去,任谁劝、任谁说,都于事无补。
他轻淡地撂下一句话,“你底子不错,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六扇门来。”
苗虎呆愣了一下,等段崇走出几步才躬身致谢,“多、多谢段大人!”
守在驿站门口的官兵上前,附在段崇耳侧说,“段大人,有两个人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盯着郡主的房间。会不会,是聂三省的人……?”
段崇顺着他的目光往驿站对面的街道上看去,果真见了有两个男人蹲在台阶上,眼睛时不时向内里打量,与段崇有一刹那间的视线交接时,对方很快就移开了眼睛。
他拢住拳头,正欲前去询问,身后忽地响起傅成璧的声音。
“寄愁。”
转过身来,就迎了个满怀。傅成璧环住他的腰,眸子亮亮地望着他:“处理好了?”
段崇点头轻“恩”了一声。傅成璧又松开他,将他从头细查到尾,“可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
她不信,又捧住他的脸,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确定哪里都是完好的。
段崇将她不安分的手揪下来握在手中,压低声音道:“回去再同你说,这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