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侍女端了药汤,木舱开门发出的低闷的声响令李元钧一下睁开双眼,警惕地望过去。
侍女对上他凶狠的眼睛,一下噤住声,唯唯诺诺地走过去。她跪在他的膝前,奉上药汤说:“药冷凉了些,喝过再歇息罢?”
李元钧端起碗,仰头一口灌下。侍女用巾帕擦了擦他唇角的药汁,李元钧看见她的颈子,又想起那张勾着讥笑的容颜,喉咙中渐渐燎烧起来,掐着她的脖子缓缓往下身按去。
侍女愣了愣,没想到他肯愿意教人碰,乖觉顺从地张开口服侍着。湿软濡热撩起他无穷的欲.火,他想着那一句清软软的“舅舅”,颤动着断断续续地发出闷声。
很久很久,也不知是船晃得厉害,还是他着实沉溺于此,眼前有些发眩。李元钧对难以掌控某件事的感觉很讨厌,猛地抓住三千青丝,将她按得更深,痛快过后就狠狠推开。
“滚。”
侍女跌在地上一阵猛咳,红霞满面地喘了几声,瞧瞧窥了一眼李元钧,不敢再怠慢,忙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李元钧理了理衣袍,坐在床边静上一会儿,心上不痛快,却也不得纾解,又掂起酒壶大饮了几口。
夜罗刹在外轻敲了一下门,没有进来,低声问:“王爷,京城传信来问。”
“就说本王即刻回京复命。”李元钧冷冷地应道。
……
傅谨之带兵回到鹤州城内已是熹微的清晨,天空还是冷冷的灰蓝色,悬着几点寂寥的星辰。
傅谨之将盔甲解下,与长/枪一并交到士兵手上,发冠上垂着红缨流苏教他拂到脑后,从窗外眺望,正好能看见停驻在仙客来外的商队。
“侯爷。”张三进了房,将昨日驿馆的战况同他讲来。
他皆按照傅谨之的安排,最后用上了火攻,将后路都堵得严丝合缝。这群人眼见已然不能逃,全都服毒成仁,没留下半点线索。
傅谨之早就料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多大的意外,目光还盯着马声嘶鸣的商队。
“外头停着的是甚么人?”他问。
张三看了一眼,回答道:“铁骁的商队。听说他们的总管詹武是段大人从前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
傅谨之低低哼了一声,除却皇商,铁骁是将南来北往的生意做得最好的一支商号,想不到段崇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还能有这等人脉,当真有几分本事。
“璧儿呢?”
“郡主睡得沉,还未醒呢。”
“嘱咐上下楼的都把手脚放轻了,别来来回回地乱走。”
张三挠了挠头,“是。”
张三要下去传令,又教傅谨之唤住,“还有,那个谁呢?”
“谁?”张三疑惑地问。
“姓段的。”
“哦,段大人在后园子里练剑呢。”张三这才想起段崇让他转告的话,说道,“聂白崖和宋秋雁都死了,那些帮众现关押在府衙大牢当中。只不过却跑了个女人,是跟昨天在驿馆的人是同一伙的。”
“传他上来回话。”
“得令。”
张三提起武袍正要哒哒下楼,想起傅谨之的嘱咐,立刻猫上脚步,不敢发出再大的声音,走到后园当中去传段崇上楼拜见。
“侯爷。”
段崇进来,白衣下一身濡湿的汗。
昨夜他跟傅成璧厮磨许久,教她撩拨得狠了,千辛万苦才守住最后一点定力。他瞧着傅成璧那副得逞的小狐狸样,如若不是要顾及着亲事,万不能逾矩,早将她狠狠办了。
他回头睡也睡不着,一早就起来练剑,好一番发泄才算作罢。
如今见到傅谨之,段崇将昨日的事一并讲了清楚,又道:“如何处置那些人,由小侯爷定夺。”
“你看如何处置?”傅谨之鲜少想听段崇的见解。
段崇肃容,沉声回答:“要是严格按照朝廷律法,他们都是该杀,可若一并处之,未免要引起大乱。此事宜应循序渐进,日后侯爷接任大管家,有得是时间一点一点料理西三郡。这也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傅谨之冷笑道:“一方平定了西三郡,一方将傅家军按在的雁门关,二十年不得回朝。的确是他想要的结果。”
段崇却说:“以后没有大管家,就不用二十年了。”
傅谨之扬了扬眉。
“我说过,西三郡是我给傅家的第一份聘礼。”段崇说,“至于这第二份聘礼么,往后铁骁商号的总管会助侯爷一臂之力,相信不出五年,西三郡就会有大改观。届时侯爷请命回京,应当不是难事。”
“这也算?与本侯合作,对铁骁商号百利而无一害,究竟是谁助谁,一时也说不清楚罢?”
段崇笑了笑,“那也得看詹武愿不愿意卖朝廷这个面子。侯爷在抚鼎山庄碰过壁,想必您一定还记得。”
的确,有的江湖人总爱矜着那点儿自以为不入浊世的傲气,不愿跟朝廷合作。
傅谨之冷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