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天气闷热。凉风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树梢儿蔫蔫的,连知了也无力吟唱。
任总的汽车在通往聚福的路上疾驶。
下车后,任总顾不上休息,又一次将东区的一些热心业主找到一起开会,研究怎样尽快让东区整体运转起来。
任总:几个月来大小会议已开了十几场,但东区仍然处于闲置状态,严重地损害了广大业主的利益,大家今天就把最需要解决、最困难的事摆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谁先说:
叶春林:东40那个叫宋广强的口气大得很,要么要我们按市场价收购他的商铺,要不就是要我们做工作他收购我们的商铺,低于10个点坚决不租;还有东52那个方勇亮也是顽固的很,他不跟你讲多少点,就是你不要拆他的,觉得这样很好,谁拆他就告谁;
沈嘉利:东12业主,我找了他谈几次,话都讲尽了,他就是不配合,说他紧靠橱窗,等哪天他快活起来了,把橱窗打掉,扩建成门,形成一个独立的门朝马路的门面房,自主经营;
杨松立:杨华军我们也找过他几次,希望他把货架拆掉,给后面的商铺留条出路,可他就是死活不同意,说这里的每一平米都是他花钱租来的,货架是他花钱做的,装修花了几十万,哪能说拆就拆;
黄杜鹃:我这边几个钉子户和他们都是一个窑烧的,低于10个点,就是他老子来他都不租;有的业主还说,到现在连商家都没招到,花这么大的精力拆了也是白拆,希望招到商家后再说;
……
“哼,口气倒不小,有本事我愿按原价卖给他,吹牛都吹上天了……低于5个点不租,谁不想租高点,可要有人要啊,都搞成这样了啦,还不面对现实,漫天要价,害人害己……”叶春林听后气愤地说。
“以我看就直接把他给拆了,看他能对我们怎么样?不能一个商场就给这几户给毁了,真他妈的一粒老鼠屎,坏了一个粥,这些人简直不长心!”杨松立气愤地骂道。
“这些业主头脑都进水了,西区转变思路就有了出路,现在人家不管多少,房租还有,而我们就这么耗着几个月了,一分钱房租没有不说,每个月还要去还房贷,想想都亏死了。”黄杜鹃生气地说。
“任总,我们听你的,你就拿个意见,大家一起上,打掉这几个碉堡,赶走杨华军这些鬼子,把商场清场后,重新对外招商,这有这样商场才有出路。”沈嘉利说。
会场寂静。个个满脸怨气与不平。
“困难大家也摆出来了。这些业主有想法很正常,可能是我们工作没做到家,另外他们转变思路有个过程,对此大家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随便就去拆人家的商铺,否则,会惹麻烦的。”任总说。
“至于杨华军问题都不太大,大家想,要是后面的商铺都搞好了,有商家来进驻了,人流量肯定就大了,前后形成互补,再加上和西区连成一片,对他来说是好事,再说那个大门是整个聚福业主的,通道也是大家的公摊面积,他有什么理由一个人都享?退一万步说,杨华军不就是要钱吗?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现在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和人力解决这几个钉子户问题,做通他们的工作,尽快拆除鸽子笼!你们先摸摸底,看我们这一百多户中,有谁和这几户关系不错或者谁是他家的亲戚、邻居、同学、同事、领导啊,然后我们再托这些人陪我们一起去做工作,效果会好些。什么钥匙开什么锁,这些招啊,在各地的拆迁中发挥很大的作用,我们也来试试。”任总接着说。
于是,大家开始从购房登记表中找相关信息。
会上大家有针对性地对这些钉子户制定了一套工作预案。特别是对2个地址不详的业主,准备到当地派出所了解他们的相关信息,取得联系,并努力做工作。
会议一直开到晚8点多,任总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招待大家。他还特意将严浩、刘国强邀请过来。
餐桌上大家边吃边聊。严浩、刘国强向大家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意见和建议。
“做任何事都有难度。但我们不能面对困难就退缩,要迎难而上,只有这样才能克服困难。大家这段时间辛苦点,孩子学习的事就给蒙老师多烦神;我呢,回昆山后,找孔拴住的妹妹,设法弄到她在非洲打工的哥哥的联系方式。饭毕,任总对大家说。
“这个没问题,新教室已经盖好了,明天大家就把孩子送来吧。让孩子熟悉一下环境,我呢也好检查一下他们假期的复习情况。当然,也拜托各位以后在家替我把孩子照顾好,看紧点,关注点。
听了蒙老师话,在坐的家长感到心里热乎乎的,很温暖,几乎都噙着泪……
任总去吧台结完账,又给每人一包中华烟。
夏日的夜晚,空气清凉宜人。散席后,国强牵着杜鹃的手,漫步在小河边。
月亮像盏明灯,高高地挂在天际,透过偶尔飘过的淡淡的云,散发出皎洁的柔光。稀稀拉拉的星儿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闪烁,发出晶莹的光芒。蝈蝈和蟋蟀及还没有休息的知了,在河边、在草丛、在树上唱着动听的歌曲;潺潺流动的河水,像是一条黑色的缎带随风飘向远方……
国强和杜鹃坐在河边的长椅上,享受着一天难得的好时光。
杜鹃像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国强的怀里,睁着那双秋水盈盈的明眸,一往深情地望着国强那轮廓分明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