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南宫夫人面前叫错了,那可不得了,义父在家时还好,顶多责备几句,若是现在这种南宫颉不在家的时刻,被南宫夫人听到她私底下怎麽叫南宫钰,她肯定是一整天连饭都不用吃了。
郑思霏脸都黑了,她现在只想对南宫钰大喊:「叫你什麽?蠢蛋一个!」
不过,低垂的眼光一瞥到南宫钰向她步步逼近的绿衫,她满腔气焰都提不起来,满面通红,一心只想赶快摘掉头上那个曝露出自己太多心思的玉簪。
郑思霏佯作弯腰捡书,咬唇嗫嚅,发出来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是,钰哥哥。」
此刻,若是要说谁比较蠢,那肯定不会是神态自若的南宫钰!
江南弄(10)
听到郑思霏闷在唇里的声音,南宫钰站定在她身旁,稍有不满:「对,娘不在的时候你这样叫我就行!什麽少爷不少爷的?你又不是下人!往後别再叫错了。」
见到她低垂的头上还紧扣着自己的玉簪,南宫钰阴沉的心情顿时又好了些。
秦秀从小就教南宫钰,无论哪一方面,都一定要成为人上之人,因为这整座南宫府,还有朱雀神殿的族长位置,未来都属於他;连带从小一起长大的郑思霏,南宫钰也觉得这就是他的东西,毫无疑问。
那时,郑思霏当然是称他为少爷的。南宫钰受到母亲的影响,只把她当成家中一个地位高些的丫环,这样的叫法理所当然。
对天资聪颖的他来说,凡事都不难,认字、背书、弹奏、书道、品茶,没有一项是需要苦练的,再加上管教严格的爹时常不在家,娘亲却是对他疼宠至极,因而,南宫钰自小养出了一身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惧的严重骄气。
这样的情况,直到八岁那年,爹找来乌衣卫伍长南宫沉传他武艺,才算有所改变。
一开始,南宫钰自恃天资,练武并不积极,尤其是刚开始那一个月,南宫沉只传授他奠基的苦功夫,南宫钰更是兴致缺缺。
见状,南宫沉脸色微变:「阿钰,待会咱们出了演武场,南宫沉是该唤你一声少爷,但只要在南宫氏的这场子里练武,别忘了你还得叫我一句师父!」
南宫钰笑得狡狯,马步一歪就自己站了起来槌腿:「可是师父,你净是教徒儿一些不想学的东西,叫徒儿怎麽提得起劲?你让我马步紮得再好,能蹲着对敌吗?这腿踢得再高,比得上我一勾指头就可以叫身边的高手护卫去杀人吗?师父,阿钰这话可有错?」
「是,你没错。」闻言,南宫沉也不生气,只是轻声一笑,深深望了明显不耐烦的南宫钰一眼:「阿钰,你当真以为,天纵奇才便天下无敌了吗?」
南宫钰虽大逞口舌之快,却还怕这师父去向阿爹告密,此刻被南宫沉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安,顿时收起惫懒神态,紮回马步,拿自己惯常对母亲撒娇的口气,转移了话题。
「哪,师父你看!这样对吗?」
那天,南宫钰以为自己就要被阿爹责罚了,不料却是风平浪静,什麽也没发生;南宫沉更不再严厉纠正他的懒散和分心,南宫钰大大松了一口气,着实过上了好几个月畅快偷懒的日子。
***
第四个月,南宫沉开始教他拳术,跃来纵去的身法极是流畅美观,南宫钰终於上心了,摹形拟状,认真学了起来。
一套迷踪拳才练了三日,天资甚高的南宫钰已把每招每式熟记在心,自己觉得可以再向下一门拳术进展了,南宫沉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拆招给他听,教他如何对敌。
第七天,南宫钰的耐心也到了临界点,这日,南宫沉却不多罗嗦,只是看他流畅自如地把一套拳打完,笑道:「这套迷踪,你果然已经练得很漂亮了,咱们学些新的,你去兵器架那边拿剑来。」
「要练双剑了?」南宫钰忍不住心头激动,喊出声来。他看过自己阿爹练武,那套一长一短的双剑舞起来,真是光影重重,煞是精采好看!
「还没呢!记得,你要去南门边那个兵器架上,那里才有剑可拿。」南宫沉轻笑,指挥南宫钰去距离场中心最远的那个兵器架旁。
南宫钰毫不犹豫,喜孜孜地去了。然而,还没走到兵器架边,便觉右耳後一股急烈风声,追击而来!
他心里一惊,不暇细思便使出迷踪拳里练熟了的盘云换步,迅速翻身避开,回拳就打。
翻身,南宫钰亲眼看见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蒙面人,身着自己的白色绣衫,身段矫健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