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子泄愤,偏偏小猫只把她那毫无攻击性的几戳当作搔痒,舒坦地歪着头打盹。
她无奈地掀开被子,将整张床让贤,声音羞得虚弱无力:「等一等……我紮个衣带就开门……」
不敢见又不得不见的降神就站在门口等,这下子,郑思霏真的头疼脑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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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汜,许久不见,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南宫沉双眸眯笑,单手持杯,坐在小湖中央的亭子里。他身旁的庭院宽阔雅致,门外的侍卫不是朱雀神殿的乌衣卫,而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一批忠士。
依附着南宫家,他暗中可以做的事多着,比如,置办这样一户华贵的私宅,招待不欲外人得知的秘客。
今年南宫家办置的新茶已由水路送了第一批回来,南宫家的族长还在外亲力亲为,奔波行商,他却是悠闲舒畅地窝在流水环绕的亭子里,泡着碧绿茶汤,招待眼前多年未见的夥伴。
只为了他施术稍去的那一根头发,没想到离汜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从开封府直奔至此来找他。
「啮空……不,现在该叫你乌衣伍长是吧?这些年,看来你过得挺好?口味也不同,竟喝起茶来。」
离汜的青年容貌从没变过,只是发式变了,从梳理整齐变成了松散轻束,还留了几绺不紮的及肩长发,盖住额头和颊侧,看起来比过去闲适翩然得多,俨然是个贵胄才俊。
南宫沉放下喝乾了的白瓷小杯,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青碧水液:「住这身体里久了,他的习惯也成了我的习惯,以往爱喝酒,现在还真的不怎麽喜欢,或许是魔力还未觉醒的关系吧!不过这样也好,如此扮起南宫沉,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分不出真心假意,不至於露出破绽。」
「今日不提闲话,南宫钰和郑庄女娃这两人极重要,你得牢牢看着,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至於这东西……」离汜手指一摆,拈出那根墨得发亮的长发,劈头就问:「此物从何得来?此人是不是十二、三岁左右?如今在哪?」
这发上玄机,魔力还未恢复的南宫沉自然看不透,他只看得出离汜对这头发的主人似乎十分上心!
既然离汜在乎邵峰,说什麽也不能白白将邵峰的下落全盘托出。
当年的离汜眼光精准,将伏魇送到了当今国舅文胥善身边,顺利成了「文夫人」,而他自己隐身暗处操控万神宗数年,直到万神宗站稳脚步後,他才现身假扮文夫人的远房表弟,住进文府。短短两年间,已在朝廷中获得不小的地位,据说还吸引了一个名门意欲联姻,近日便要文定;如今的离汜虽不是好惹的人物,但若不从他身上得点好处,南宫沉偏又不甘心。
於是,南宫沉心里略一盘算,方才嘻笑开口:「离大人如今明里依附国舅文大人和文夫人,私底下手控万神宗眼线势力,差不多要是半个皇帝了,如今又大婚在即,怎麽对一个青楼小倌这麽在意?」
「青楼小倌?」离汜先是一愣,手里的墨丝旋即被他往石桌上狠狠一拍,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好!好!好一个青楼小倌!就该让他尝尝当个贱种的滋味!」
见状,南宫沉眉头一皱。是他猜错了?离汜如此在乎那少年,竟是把他当作仇敌看待?
离汜大笑稍歇,痛快灌下一杯早无余温的茶,唇角扯得恶毒。南宫沉换了个方式试探:「离大人对他有兴趣?此人确实生得绝顶漂亮,银子若备足了,或许能买下来也说不定。」
离汜轻声一哼,阴恻侧的目光溜过那根乌发:「兴趣?确实有!不过,你真的彻查过此人了吗?要想买下他……怕不是只需要银子这麽简单。」
想到十多年前坏他好事的那双锋利眼眸,离汜额上的旧伤顿时隐隐作痛,有些讪讪不乐。
若是没有那个天地异变的程咬金,一切就极好办,但要是他又来插手,倒是麻烦得很,眼下无人是他对手。
离汜长吁一口气,压住心头恨意,将那根头发包回帕子里,又恢复了写意自适的悠闲脸色:「麻烦你再去查那小倌状况,看看他身边有无能人在侧,切莫打草惊蛇,有消息就来向我回报,我就住在你这里,随时计议。」
「你这样大老远跑来,只为渡个长假,叫我按兵不动?」南宫沉显然不信。
「当然不是。」离汜轻笑,「文定之日就快到了,总该先来见见未婚妻子长得是圆是扁。」
「哦,恭喜!我都忘了该道贺,还不知是哪家闺秀?」
「对方只想攀权附利,我顺势配合罢了,」离汜握住手中那条用来裹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