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他还在开会,这些天,要是有事,你可以在九点到十点间找他。”
这说明什么?聂铮这些日子只有晚九点之后才是私人时间,为养精蓄锐,还得早睡。
一周过去,童延好容易在s城歇了一次脚,乘晚上的飞机回去的,到家过了十一点,聂铮已经睡了。
次日天没亮就得去机场,童延没把聂铮叫醒,找女秘书说了一会儿话。
聂铮这次亲自忙得脚不沾地是因为云星传媒旗下要添一间叫云星影业的子公司。童延不明白这一举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以后电影都放在子公司拍?总公司捣腾电视剧和音乐?”
关于资产流向的内幕和庄家之间的角力,一时没法也没必要跟童延解释得太清楚,于是,女秘书笑了笑:“不是这个意思,你只需要知道公司在发展扩大,聂铮不满足于现状就够了。”
子公司在这年的十二月成立。
发布会,华灯璀璨宴会厅,聂家父子携几位重要股东与高层站在媒体面前。
老聂笑容得体,微微动了下嘴皮,“什么东西都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聂铮一如既往的沉肃,目不斜视,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这晚,聂铮接到外公赵老先生的电话。
先是寻常的祝贺,而后,赵老叹了口气,“我现在,有些后悔让你回去。你那两个舅舅,没一个成器。”
已经是冬天,但地处南方,花园里草木依然苍翠。
聂铮说:“您不用担心,两位表哥都比我有建树。”
这话一说完,老人家在电话那头咳了起来,“他们享受最好的资源,有这点成绩算得了什么?他们俩就是太有打算,能耐过头了,这是什么样的格局,能互相使绊子。”
说话要时刻记得立场,聂铮顿了顿,“您老当益壮,看不过眼的,教一教就是了。”
赵老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否则以这边现在和往后的形势,就算他们姓赵又怎么样,我不会做对大局不负责任的决定。”
一片叶子悠悠飘在窗前,聂铮目光微动。但也只是一个垂眸,还不等那叶子落在窗台,他已然平静如常。
分别半月,再次见到童延,郑总监吓了一跳,“真说瘦就瘦了?”
童延等司机把车门关严,取下墨镜,“这个程度应该能行,我自己看过上镜的效果。”
他原先还带着些许圆润意思的脸颊已经完全消瘦下去,脸看起来真只有巴掌大,身上t恤几乎是挂着了,所幸精神很外有神。
郑总监说:“这样就行,要保持。”
童延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总算可以闲几天了,你别吵,我先睡会儿,车到酒店再叫我。这儿天暖,招人困。”
车从机场开出去,窗外,炽烈阳光下,路两边棕榈和椰子树招摇着浓郁的热带气息。他们订好的酒店在海边,但也只是订了钟点房,去那稍作收拾就走。
离元旦还有一周,但娱乐圈逢节大忙,所以,云星的跨年聚会就定在这两天。
不是一晚,是一晚一天。盛宴,意图在于为子公司造势。说是庆祝跨年,受邀的却不只云星内部人员,圈中大腕、各方名流都有,这是必要的交际,聂铮这次也算是大手笔,买单弄了艘豪华游轮,晚上就从这个热带海滨城市的港口出发。
饶是知道这次场面不小,入夜,车在港口停下的时候,望着不远处的停泊的巨轮,听着空中直升机巨大的轰鸣,童延脚踩上了红毯,人有些瞠目结舌,“真够烧钱的。”
郑总监走在他身边,对前面回头的熟人笑了笑,低声说:“钱能生钱。”
拜童延航班时间所赐,他们上船不算早。离晚宴开始还剩十分钟,带来的行李只能由小田送回房间安置。途中有过一次修整,童延已经换好了礼服,这会儿则随郑总监径直去了船尾顶层的会场。
入夜,海风清爽而柔和。游轮拔锚起航,海天之间,宽阔的平台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美酒,佳肴,入眼皆是雍容华丽,宾客来往,笑语晏晏。
在场还真是多大的腕儿都有,童延顶着个恍惚的脑子,跟在郑总监身后见了几个导演。
一直到音乐声停一瞬,新的乐章响起,聂铮出现了。
忙了这么一阵,算起来,童延上次见到聂铮还是在十天前,也只是深夜落脚时匆匆一个照面。此时,换了个场合,再次见到对他自称长辈的老板,童延忍不住扬起嘴角,跟着旁边的人一起鼓掌。
聂铮这天的礼服是灰色,表情也没不近人情地绷着,可气场就是气场,他一出现,刚才场上还有些浮躁的喧嚣立刻被镇得沉淀下来。
童延就瞧着男人一身笔挺线条把旁边本来不输人的男星们碾压成了歪瓜裂枣,心想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人就算卖脸卖身材也能让人自惭形秽,偏偏还那么厉害。
作为公司的艺人,他是名正言顺受邀而来,必要的礼仪要做足,跟宴会主人打招呼是一定要的。
直到酒会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