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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童延见识了长幼颠倒是怎么回事。
以前倒还没什么,如今知道了郑总监是聂铮的亲哥,这种直接的错乱感真是挺逗人乐。
但童延自己尚有一身官司,哪敢真乐,裹成木乃伊的那条腿伸平,另一条腿屈着,脸埋在抱住膝盖的胳膊里头,眼珠子悄悄地在这两兄弟间梭来梭去。
病房里,聂铮坐着一张再简单不过的靠背椅就有大佬样,还抱臂,一动不动地用眼神压迫着郑总监。
郑总监带着一脸尴尬的笑,眼神一顿乱晃,左边、右边、地上、窗外,反正就是不跟聂铮对视。
童延:“……”长见识了,这人在聂铮面前比他还怂。
好半天,聂铮终于开口,话是对郑总监说的:“说你的打算。”
郑总监当即松了一口气,瞟一眼童延,对聂铮说:“眼下还没什么要紧,毕竟童延下一部是公司的戏,跟外边人争不着什么。就算刘导那片子播出来,他露了脸,又没代言又没其他什么,外边就算传他家的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来传,比如他同学邻居什么的,随便公关一下就传播不出去。”
这是实话,之前郑总监为刘导那戏开播惴惴不安,其实也只是担心童延露脸后,外面风声传到聂铮那,聂铮公事公办地干脆把人弃用了。
毕竟是商人,谁不知道及时止损?
童延这才明白,这两兄弟对峙这么久,是因为他。
他听明白了,他现在这情况就怕跟外边谁竞争资源,有利益冲突,人才会出力揭他的短。
忍不住问:“我这情况到底多严重?”
郑总监说:“你的问题是这事知情者太多,别人要攻击你,可以发挥的范围太大。比如,她们那行除了陪酒还陪药,有的甚至还贩药,她还带过小姐,这么多年就真没给客人带过一两回?她沾手过,那你呢?就算你没有,那也是毒犯的儿子,这个意义又不一样了,毒是多严重的事,你自己明白。这只是基本手段。”
“而且对公众把消息压得再好,代言厂商可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这样说吧,就算你红了,代言方面也别做太高的指望。”
这时聂铮开了口,“说解决方法。”
童延顿时打起精神。
郑总监瞥了下聂铮,“得有金主替他担着,担到什么程度?让他对手后面的庄家觉得,跟金主之间的来往利益,超过竞争资源的收益。”
童延心里叫了声完。
好半天,郑总监目光又转向他:“即使这样,你也不太适合走偶像明星的路了,一夜爆红那种更是不用想,名声大血薄,扑了就难站起来,风险太大。你的方向,要么一直演公司投拍的戏,要么就得是那些暴力获益者不轻易跟你竞争的,或者靠手段也不容易得到的。”
童延:“……”艹。
郑总监又说:“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让你家里人从原住处搬出去。有问题吗?”
童延忙摇头。
这时候聂铮对郑总监说:“这事交给你办,找个离医院近的地儿。”又看向童延:“你们那块儿,应该一年后才会拆迁,现在出去租住,你能说服家里人?”
童延连忙说:“出去租房没问题,拆迁跟我们没太大关系吧,房子不是我们自己的。”
房间里安静了。
谁能想到三代都是本地人,居然连个住处都没有。
聂铮倒没出声。
郑总监说:“那房子不是你便宜外公留给你外婆的?”
窗外阳光很是炽烈,童延被刺得眯起眼,他磨了磨牙,“那老鳏夫跟我外婆领结婚证前,趁房改把房本写到他前妻儿子名下了。”
行,所以房子还是便宜舅舅给自己继母住的。
郑总监愣了半天,虽然指着长辈的财产不应当,但童延家长辈,从他外婆到他妈真都是一个样儿,过日子没有半点打算。童延他妈真是白当了一趟小姐,到如今房子没有,积蓄没有,出点事全靠十八岁的儿子。
回城车上,郑总监没敢大声吭气。
果然,车从医院的花园开出去,他听见聂铮冷冷地说:”你现在可以解释了。”
解释什么?为什么童延的家庭背景资料上做手脚。
郑总监眼睛瞟向窗外倒退的苍翠草木,沉吟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像我舅,我妈跟我舅是龙凤胎,他眉眼也多少有些像我妈。”
提到老聂的情史,两兄弟都用半分钟的沉默表达恶心。
聂铮自不用提。
郑总监恶心的点在哪?他母亲姐弟俩居然都被这老流氓染指了,他发自内心地感谢童延没顶着这张脸对老聂谄媚。
片刻后,聂铮说:“那些事你是故意做的?”
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遮掩,郑总监说:“刘导那戏都要开播了,我总得探探你对那孩子是个什么态度。”
当时,他带着童延去抢已经定给肖白骅的角色,除了替童延踩小白花一脚,就是想看看聂铮对这孩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