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离市中心远了点,但楼层高,有电梯。很多像杰克住的这种老式的建筑,都是三四十年前二战后重建的,虽然有复古风格,从外面看起来典雅气派,却通常没有电梯,而且房子的保暖效果也差些。
进了客厅,才发现能落脚的地方真是不好找。满地都是尚未铺好的地板块跟各种胶水,墙根下则是一桶一桶的开着的各色涂料,下面垫着一张被剪成长条状的塑料布。
涂料桶旁边是各种形状的卷刷子、毛刷子、铲子,以及一堆梦飞用中文也叫不出名字的工具,三梯登子的最顶层还载着几小罐深浅不一的各色涂料。
而凳子前面的一面墙已经有着浅浅的灰蓝色背景,星星点点的几棵大树,几个小人散步在巨大的画面上。空旷旷的凄凉却也自有一股大气。没想到杰克还有这两把刷子。
“呃,不好意思,你跟我到厨房来吧。”杰克随着梦飞眼光转了一圈,暗暗佩服自己改革的魄力,整个客厅可喂是乱作一团。
“刚刚应门的是谁呢?”梦飞想起那个不耐烦的声音。
“我楼上邻居,上周末他家发大水,也冲到了我的龙王庙,这两天他有时间会过来帮忙铺地板。你要喝什么东西?”杰克把梦飞安置到餐桌边。
“热茶吧。”看着人家好好的在搞室内装潢,梦飞冥思苦想准备了的一肚子干吧台词突然派不上用场了。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弱水三千难免会饮到一瓢闹肚子地;什么男儿有泪不轻谈,要化悲愤为力量”等等,咦?说不定最后一句已经被付诸实施了?
“为什么突然把整个房子粉刷一新?你的房子不是租的吗?房东允许吗?”
“没关系的,如果下一任租户不喜欢,我搬出去前再把墙全刷回白色就行了。普通茶还是绿茶?”
“茉莉花茶,嘻嘻,没有吧?绿茶就好。”四下打量一下,虽然照片没见到,但女主人的遗迹还是有的,阳台上几盆明显缺水的花草估计是近来乏人照顾吧?
“你真的没事吧?”梦飞接过热茶,看着坐在对面的杰克。他脸色淡淡的,也看不太大的喜怒哀乐,是朱莉亚式的哀悼已经结束?还是打击过大已经无动于衷了?“应该跟煎饼大叔解释一下的,你知道他的脾气,你不声不响的就旷工,又不接他电话,他真的可能裁掉你。”顿了顿,“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不过不能保证不会全店的人都知道……”
“没事,我明晚过去好啦。不过也不会做多久了。实习公司让我下个月初就开始上班。”
“下个月?又是圣尼古拉节,又是圣诞节,很多人都去度假,应该不会忙才是,怎么会让你去上班呢?”
“正是因为员工们都去渡假,他们才需要廉价劳动力来做临时客户服务。我申请的是个空缺,薪水好一点,可以独自支撑这个公寓。”
“噢,你们——分手啦?”几圈太极打过,回到主题。梦飞小心翼翼的投石问路。
“用你的话说应该是青梅抛下竹马跟一只黑骡子私奔了。”杰克这次没有回避。
嗯,时间真是奇怪的东西,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平、出离愤怒,拼命遏制自己不要像个诺夫一样打电话去死缠烂打的要个解释,甚至在一次夜里半醉半醒中拨了号码后没等接通就一气之下把心爱的苹果摔出窗外,捡回来后已经面目全非,现在还在等着苹果客服部的处理;
到后来的室内装潢大革命,一心转移注意力;
到现在虽然“心还是不平但气尚算和”的可以开个玩笑了。看来自己终于接受了现实,不在浑浑噩噩的生活在梦魇中一样。估计还要谢谢未来嫂子那一巴掌呢。
难过哀伤的原因,似乎本就不仅是因为分手本身,而是分手的方式。人都是自私而骄傲的动物,如果丽莎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宣告一场感情的结束,而是循序渐进、有商有量、开诚布公的私下提出,估计他也不会觉得这么窝囊。
怎么说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就算是没了激情,没了爱情,总还是有亲情、友情的吧?这以后两家的父母该怎么相处?同住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小镇上,还要为了儿女的事闹尴尬。他真是没脸见他们啦。
不过他应该也是有责任的吧,怎么忽略了丽莎原本就是个不顾一切,不留余地,敢爱敢恨的扑火飞蛾了呢?当初不也正是这种性格吸引了他?
而他虽然表面嘻嘻哈哈,内里却不是个游戏人生的人,讲究有始有终。不是个见了美女就蜜一样叮上去的雄蜂,既然有了女朋友,自然要学会控制动物性的低级yù_wàng。他甚至很好的控制自己不要被其他的女孩子吸引,每次在巴拿马对梦飞和落丝的低胸衣都尽量视而不见。
这会儿突然间自由了,反而对着自己找上门来的大美女很是想抱头痛哭一场。不过他丢不起那个人,很是打落门牙肚里吞吧。
梦飞小心的喝着茶,看着时而迷茫、时而懊悔、时而决绝的正常人类表情重新爬回杰克陷入沉思的脸上,又松了一口气。面具卸下去,就大约是接受事实了。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