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眉眼间都是温柔:“你看,它的摆动很有规律。”
贺茵点头,认真的感受:“是啊,的确有规律,很特别呢,是你调整的吗?十下,九下,八下……二下。”
数到二时,贺茵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茫,沈烁熙倒是如常:“再看看上面是几点了。”
贺茵怔怔的忘了过去,喃喃低语:“一。”
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贺茵只感觉自己嵌入了如棉垛一般的大床,她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变小,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她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白色的菊花凄凉的飘落一地,到处都是哀乐与人们的哭泣声,而她跪在地上,面前是紫黑色的硕大的棺木。
沈烁熙仔细看着贺茵的表情,往往人在被催眠第一时间进入的场景都是印象最深刻的,果然不出她所预料,在贺茵心中,最痛的便也是最难忘的。
“你在哪里?”
沈烁熙的话平静淡然,贺茵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微微的歪动,“在……葬礼上……”
“是谁的葬礼?”
“妈……妈妈的……”话语间,一滴冰凉的泪落入贺茵的黑发间。
沈烁熙看到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不想勾起她过多的痛苦,“你看看周围都有谁。”
贺茵的唇翕动着:“爸爸……还有,还有……”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那个女人……”
这话倒是出乎沈烁熙的预料,那个女人自然是她现在的后妈,原来从最开始贺茵就知道她父亲的情人,并不是随后搬入家中才认识。
“现在你们要去哪儿?”
“爸爸……爸爸带我回家……”
“周围还有别人么?”
“没……没有……”
沈烁熙点了点头,看来贺茵的父亲与母亲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爸爸在干什么?”
“爸爸……他很……痛苦……喝酒……喝了很多……”贺茵一下子咬住了唇,表情痛苦极了。
沈烁熙在本上飞速的记录着,继续说:“现在有人在敲门,你去看看是谁?”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要见到的往往是最重要的人。
贺茵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就连一直揪着沙发的手也跟着放开,“姐……姐姐……”
沈烁熙的心猛地一跳,姐姐?难不成是贺颖?如果真的是贺颖,为什么贺茵会有这样的表现?她们不是一向势不两立的么?
“姐姐来找你做什么?”沈烁熙的提问还在继续,只是相比起贺茵的眉头舒展,她的秀眉反而簇在了一起。
贺茵的表情很柔和,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她……她带来好多玩具……陪着我……陪着我……”
沈烁熙没有继续询问,她仔细盯着贺茵的脸,这种开心的表情,即使是对她贺茵也很受流露,又是在催眠的情况下,一定不会是假的,这么说她很早就跟贺颖认识了。
贺茵一直嘴角微扬的在笑,沈烁熙不想打断她的美好回忆,可一个人长时间沉浸在催眠的氛围中并不是好事,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说:“现在姐姐离开了……你转身,送她走。”
贺茵的眉毛动了动。
沈烁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灯。”
这话来自于沈医生大胆的猜想,她知道对于贺茵来说很是残忍,但又不得不进展下去,“周围很黑很黑……”
贺茵的身子一下子蜷成了一团,她甚至举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听见了什么?”
“笑……笑声……”
“谁的笑声?”
“爸爸……那个女人……还有……还有贺颖……”
贺茵的称呼明显有了变化,她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痛苦起来,“下……下雨了……”
沈烁熙在速写本上快速的写着雨,在催眠的环境中,天气往往能够代表一个人的心情。而贺茵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很有可能是每当这种“合家欢乐”的时候,她都会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
“你现在从屋子里打开门走出去。”
“出去了……”
“你看到了什么?”
“酒……地上都是酒……爸爸喝了好多酒……血……还有很多血……”贺茵的身体开始不可抑止的颤抖,那是经受极大惊吓的人才会有的。
贺茵并不是第一次提到“酒”,沈烁熙在“血”上面打了个一个问号,她紧紧的盯着贺茵的脸,“他做了什么?”
一定是贺茵的父亲做了什么她才会如此的害怕,贺茵的眼皮开始快速的眨动,两手抱在一起,“不……不要……痛……”
听到这话,沈烁熙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句话勾起了她最极端最黑暗的猜测,“你怎么了?”
“救……救我……姐姐来了……不……不要……姐姐……放……”
贺茵的身体猛地收缩,像是痉挛一样不停的颤抖,沈烁熙知道她痛苦,但已经进展在关键时刻,如果再这个时候停止必然会前功尽弃,“姐姐怎么了?”
贺茵的身体像是虾米一样蜷成一团,她的脑袋像是神经质一样摇头,两手打摆子般想要抱住自己的头又抱不住,沈烁熙快速走到她身边,快速说:“贺茵,你听我说,现在我从一数到十,你立即醒来。”
“一,二、三……”沈烁熙快速的数着,拿着本子的手开始颤抖。贺茵现如今的情况她从未见过,但却听过老师说过,这结果让她心惊。
贺茵的身体已经完全失控,在沈烁熙没有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