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除非,他与徐锦璃解除婚约。
陈煜冷漠的声音突然传来,道:我的事自会处理好,至于带给她的麻烦,无需你操心。他离开,最后留了一句话:清和,莫要陷进去了。
蒋华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说我陷进去了,可你呢?你又在做什么?他拿起一壶酒猛灌了下去。
没错。
陈煜的确是陷进去了,不过,他的沦陷才是合情合理的,且这种沦陷对于他来说滋味还是挺不错的。
要说京城里有谁最适合沈静仪,那必然是他。
而蒋华,他永远也不会有这个资格了。
即使是兄弟,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事情上,他也不会相让。
上了马车,他吩咐道:去宫里!
没过多久,有丫鬟拿着用梨花木盒子装的玉肌膏递到候府中。让沈静仪惊讶的是,这竟然是蒋华命人拿来的。
望着抹在腿上的药膏,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白日里,她碰见蒋华的时候也很惊讶他竟然会在,更惊讶的是他还出手帮她。
得罪太后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太后这次不追究,可若是寻着机会,必然会秋后算账。
更何况,还有个徐锦璃。
此时绿拂回来了,她来到静仪面前低声道:奴婢按您的吩咐,今儿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老夫人那边也已经拿了帖子去请太医,不过倒是没有多问。
沈静仪滞了下,随即道:想必祖母都已知晓,这便是放任了。
什么放任?绿拂不明白。
珍珠倒是抬起眸子看了眼,微微抿唇,小姐,奴婢方才打听过,郡主和四小姐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做?
沈静仪扯了扯嘴角,这件事不需要我来做。
两人不解。
静仪看着两人继续道:等着便是!
天色渐晚,西苑迎来了一位太医,老夫人亲自守着沈静仪。
这位太医便是候府常来的那位余太医,他给沈静仪把了脉后便写下了一个方子,顺便拿出一瓶药膏,这是成国公世子爷拖我带来给贵府小姐的玉肌膏,每日抹在患处按揉即可。
老夫人命珍珠收下,多谢你了,我孙女身子娇贵,怕是得好好补养一番,还请你再另开些药来。
余太医擦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老夫人?
还请余太医体谅我这个老婆子。她微微笑道。
余太医点头答应,是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三房战战兢兢,四房永远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据说,老夫人极力打压顾氏,为此,还要将沈含玉送去家庙。
家庙那是什么地方?
那要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不过让她们吃惊的是,顾氏公然反对,最后到底是谁胜了暂且不论。
就说老夫人也被气病了。
三房太太个四房夫人在跟前侍疾,两人一阵忙活,喂药的喂药,擦洗的擦洗。大夫人进去后两人便退了出来,皆抹了把汗。
母亲这次不会是真的想四夫人转了转眼珠子,将其他的话咽下。
三太太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她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没瞧见仪姐儿昨儿个都成那样子吗?我听说,是宫里那位做的
四夫人撇了撇嘴,什么宫里那位,直接说郡主不就成了。
小心隔墙有耳。三太太提醒道。
得了,她现在哪儿有空管我们,你没瞧见昨儿个二叔子的脸色么!
三太太不理她,摇着美人扇,这府里如今火气太重,要不要将沈敏如送到别院里避避署?
母亲,您不知道,才一天,这外头都传遍了。大夫人扶着老夫人,给她身后垫了个蟒纹刻花的大引枕让她能靠得舒服点儿。
闻言,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道:这事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她顿了顿,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母亲,您说什么?大夫人方才没听清。
没什么,仪姐儿如何了?
姐儿还好,我才从她那儿过来,瞧着就是胃口不怎么好,我打算让人去田庄弄些果子鲜蔬什么的送来给她开开胃。
嗯,我这一病,仪姐儿的事就辛苦你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仪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如今这个样,我难道不疼么!
老夫人欣慰地看着她,亏得有你。
大夫人笑了笑,看着老夫人,觉得这几年又苍老了许多。想起来,自己已经与她做了快二十年的婆媳了。
您好好歇着,仪姐儿那头就交给我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
阿蓝?她叫了声。
桂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夫人?
老夫人看向她,吩咐道:顾氏不敬婆母,教女无方,这件事有必要让大家都知晓。
您的意思是
我要勋贵之中,再无她立足之地。
夫人桂嬷嬷惊道: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二老爷,御史定然会弹劾的
顾氏本就嚣张跋扈,这些年来,我们沈家诸多迁就,相信陛下都是知晓的。且,事情关系到仪姐儿,陛下怎么也会思量几分。
这种事情,最适合的就是和稀泥,既然当初顾氏嫁进来这么做了,没道理如今就要追究。
说起来,这都是他们皇家欠下的孽债。
桂嬷嬷垂,应道:奴婢省得了。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她一人。望着空荡的房间,她竟然从未觉得如此疲惫过。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