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目光闪了闪笑道:好了好了,做个梦而已,也值当你到处说。
不是啊!奴婢问了谢嬷嬷,谢嬷嬷说,昨晚好似的确有些声音,本想出来看看来着,可惜巡夜的人不许。
大晚上的,乱跑自然不合规矩。沈静仪解释道。
可是奴婢昨晚做的梦里,好像看见了世子爷
沈静仪一惊,别乱说了,快给我更衣,我要起来。
绿拂闻言连忙点头,是她嘴里嘀咕道:可是奴婢还是觉得不像梦
沈静仪松了口气,也幸好她误会了,不然,若是心里留下了痕迹,怕是往后就不好了。
洗漱完,谢嬷嬷的早膳也端来了,往日里闻着新鲜的河鲜粥,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了昨夜那股血腥味儿。
她呕了呕,脸色有些难看,嬷嬷,能不能,换成白米粥?
谢嬷嬷一愣,怎的了?小姐觉着不舒服么?她看了看碗里的粥,与往常一般,并无二样啊!
不是,我我想换换口味儿,吃些清淡的,往后的膳食,你都给我弄清淡的就好,顿了下,她又道:越清淡越好。
至少这段时日,她着实不想再吃荤的,连味儿也不想闻。
谢嬷嬷一惊,晦涩不明地看了看她,抿唇应下,是
过后,她便换了白米粥,趁着沈静仪用膳的空子,她将绿拂揪了出去。
严邢逼供了一番,谢嬷嬷这才放下心来。依照方才沈静仪的反应来看,着实吓了她一跳。
绿拂笑道:嬷嬷就放心吧,您担心的事不会存在的。
谢嬷嬷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给我伺候好了小姐。
是,嬷嬷放心便是。绿拂应道。
谢嬷嬷走后,绿拂这才回了房里,沈静仪眼皮未抬,嬷嬷问了你什么?
嬷嬷担心您与世子所以叫奴婢出去询问了一番。绿拂回道。
沈静仪闻言笑了笑,嬷嬷也太多虑了。
绿拂吐了吐舌头。
用完饭,沈静仪觉得房里有些闷,便带了绿拂出去走走。
船头上,她倚着栏杆望去,日头正好,江面还有三三两两路过的船只。
尽管冷了些,可这风吹得她舒服了不少。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静仪身子一僵,抿了抿唇。
见着那抹身影一僵,陈煜的脚步顿了下来,心中有些钝痛。
她还是怕他,或者是,嫌弃他?
绿拂福了福身子,退到一边,然而,他却并没有上前。
原本见到她的身影,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她罢了,哪里想到会吓着她了。
罢了,还是慢慢来吧!
正要离开之际,沈静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转身叫住他,陈煜
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嗯?
我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沈静仪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受,我过几天就好了,真的。
她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嗯他应了声,终是离去。
只是,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
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
沈静仪松了口气,只是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他身为锦衣卫,本就不是寻常官员。
就是她大伯那样的武官,也有见血的时候。
只是,她控制不住见到的那一幕。
那样血腥的场面,她两辈子也才见到过这么一次而已。
目光望向天际,蔚蓝的天空,白云更加清晰。
目光扫到偏后些的船只,她无意中瞥了眼船上的商贾,皱了皱眉头。
这艘船似乎是才跟上来不久,之前也有遇到过别的商船,但是,那些商贾之人的气质与他们似乎有所不同。
且
沈静仪余光偷偷地扫了眼他们的衣物,视线放到了脚上。
黑色的,官靴?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与此同时,那艘船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她们。
绿拂,我有些头疼,沈静仪说道,抬手按了按眼角,扶我进去吧!不然,二哥又要找来了。
闻言,对面那艘船上的人原本的动作顿了下来。
几人交换了个眼色,目光暗暗盯着她。
沈静仪只觉得一颗心将将就要蹦出来了,扶着绿拂的手都在微微抖。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东厂的人呢?
小姐,那些人为何看着我们?绿拂也注意到了不对劲儿,问道。
不许回头,保持平日的模样,继续走。
是
两人缓缓离去,直到身影消失,身后也未传来动静。
沈静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也不想现在就暴露。
去找谢宸,快她说道,便朝着最中间的舱房走去,太孙在那儿,谢宸应该就离得不远。
门口,她也不问,直接推开门前挡着的锦衣卫,我有事要求见公子
里头,原本在议论的人停了下来,朱瞻文扬声道:让她进来!
沈静仪被放了进来,见到人都在,松了口气,我在外头现东厂的人了。
什么――
几人站了起来,朱瞻文脸色也凝重地看着她,你确定没有看错?
沈静仪一愣,看错么?她回想了下,那几个人面色白净,虽然是商贾模样,但是却穿着官靴。
分明就是有意掩饰身份。
想到此,她抬起眸子,我确定,若是你们不信,可以派人去探探,左边那艘商船。
朱瞻文沉下眸子,看了眼青九,青九领命,走了出去。
此时,陈煜看着沈静仪,若真是东厂的人,你便去温娴的房里,同她时刻待在一起。
沈静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