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么多年来,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她必然将这两样东西当做那个负心男人留给她的寄托一样,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挲,独自饮泣到天明。
天亮之后,她又要收拾好心情来面对我,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另一样东西。
这其中所有的辛酸曲折,似乎都藏在这心伪装的箱子里了。
一瞬间,我似乎忽然了解了她的痛苦,也终于能原谅,她那一次的歇斯底里,我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地抚着扇子上的荷花同卷轴上的落款,听着她缓缓地对我说,“这便是你的父亲,当今的皇上留给咱们的信物。”
她的目光穿过了黑夜,望向远方,声音低缓而幽怨,“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十三年了,我一直想,如果能再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一句,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她说到这里,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浑身瘫软了下来。
我赶忙上前将她扶住,急急诊脉时,只觉得她脉象紊乱,十分危急。
正在此刻,书房的门忽然一声巨响,裂成了几片。
我心道不好,果然见到nc燕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抓起扇子同卷轴便跑,一面跑还一面嚷着,“实在太过分了,娘你不要伤心,好好养好身子,我帮你去找那个皇帝,紫薇你好好照顾娘,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要娘进去做皇妃。”
夏雨荷本来就悲伤欲绝,又吃了这一吓,脉息更为紊乱,我不敢乱动,急忙运功,输真气稳住她的心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立刻牢牢抓住我说,“紫薇,你不要管我,快把那扇子和画追回来。”
我一叠声的答应着,高声唤金锁过来,嘱咐她好好照顾太太,便纵身出了门。
心中却是不慌不忙的。
虽然不是有意设计,但待她拿了这两样东西去围场撞上一撞,倒也不错,反正我也不认识路,等她前面带路,我只静观其变好了。
反正真到了那时候,受那一箭的,也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