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东山面色很难看,他是不愿意把萧景行留下,可这么不声不响地把萧景行送走,还是送到岳家,他心里更不舒服。
“怎么,我这个做爹的还说不得了?”盛怒中,琴东山没有往日的小心翼翼,态度也强势起来,“把一个身份尴尬的人弄进来,可曾问过我这个做爹的?她是翅膀硬了,学会飞了,哪里管相府的死活。”
“够了,琴东山!”白芷水也怒了,“娇娇已经说了会把人送走,你还想怎样?”
琴琬冷笑,感情,这萧景行留不下,也送不走了?
果然,琴东山说道:“那我们相府成什么了?外面的人都知道娇娇把人带回来,是留在身边做小厮的,现在又把人送走,外面的人会怎么看相府?镇山王那边会怎么看我们?”
“那爹的意思呢?”琴琬不温不火地问道。
琴东山被突然呛了一句,脸色更加难看,“算了,人都带回来了,留下吧,只是不能留在后院,这不合规矩。”
“是,娇娇会安排妥当的。”
一边的琴老夫人张了好几次嘴,显然是不赞同琴东山的妥协,她还没借题发挥给琴琬一个下马威,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可仔细想想,琴东山说得没错,人都带回来了,再把人送出去,这像什么?
本没得罪镇山王,这下还真得罪上了。
“爹,娘,正好你们都在,娇娇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琴琬面无表情地说道,“娇娇前儿出事的事,你们都知道,这件事闹得很大,如今,太子哥哥还在彻查……”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环视了一眼。
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琴明月脸上还有没有掩饰好的幸灾乐祸,而其他庶姐的脸上就是明显的后怕——怕琴琬迁怒。特别是琴明柔,作为琴琬的陪读,她的责任最大。
“六妹妹……”
“所以,”琴琬打断了琴明柔的解释,对白芷水说道,“娘,娇娇想换个陪读。”
白芷水瞟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琴明柔,眼下她的确是没有证据,可这并不影响她除去琴明柔的心思。没有她在中间帮忙,琴琬的吃食谁有机会动手?
“小姐,夫人!”白芷水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姨娘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陆姨娘,你这是做什么?”琴老夫人皱眉。
“老夫人,求您帮三小姐求求情,三小姐知道错了,她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怎么会有人在小姐的吃食里下毒,这次是三小姐不小心,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陆姨娘的想法很简单,要是琴明柔真的不跟着琴琬到皇学去了,这个黑锅她背定了,太子那边查出真凶还好,若是没有查出来,琴琬的这一举动不是在向外人暗示什么吗?
到时,就是白芷水与琴琬不对琴明柔做什么,她的名声也坏了。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陆姨娘垂着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狠戾!
她的女儿日后要做端王妃,不能有任何污点!
可惜她求错了人。
琴老夫人多心高气盛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庶孙女向儿媳和嫡孙女求情?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姨娘一眼,琴老夫人将目光撇开。
“夫人,六妹妹……”琴明柔梨花带雨地跪下了。
“娇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在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确切的眉目前,你这么做,想过你三姐的处境没有?你三姐平日待你怎样,你心里有数。这事,你三姐是有责任,可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你自己身上,如果你不争强好胜,得罪贵人,人家会报复你?你三姐纵使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她总有不小心的时候。爹能明白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不能因此就迁怒你三姐,你想过没有,你这样贸贸然然地换了你三姐,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琴东山说得苦口婆心,琴琬却只轻飘飘地回道:“外面的人如何想,和娇娇有什么关系?”
她什么时候在意过外人的想法?
再说,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要外人“多想”吗?
“你……”琴东山气得涨红了脸,感情他说了这么多,都对牛弹琴了!
“小姐!”陆姨娘爬到琴琬脚边,额头上还渗着血丝,可她依旧不要命地磕头,“求您看在奴婢的面子上,再给三小姐一个机会!这些年,奴婢对夫人和小姐怎样,小姐都看在眼里,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小姐能把三小姐带在身边,等这件事过了,再把三小姐撵走。夫人,您也是做娘的,应该能明白奴婢的苦心。”
陆姨娘求助地朝白芷水看去。
“白氏!”琴老夫人终于抓到发泄的机会,怒视白芷水,“你一个做嫡母的,真的要把妾室和庶女逼到这个地步吗?”
“婆母说笑了,”白芷水云淡风轻地说道,“娇娇的性子,媳妇最清楚,能让她做这个决定,一定是她知道什么,她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这孩子就是念着姐妹之情,所以才不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否则,明柔就不只是不做陪读这么简单了。”
“我没有!六妹妹,你冤枉我!”琴明柔控诉道。
那又怎样?
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琴琬挑衅地看着琴明柔,“三姐,娇娇是不是信口胡说,你心里有数,娇娇也不多说什么了,日后,你不用跟着娇娇到皇学了。最后,娇娇还有句话要送给三姐——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琴明柔愤恨的目光让琴琬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