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许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天界去到人间了吧。”
“那……”优哩婆湿咬着红唇,“梵天大神被杀死了?”她说着,因为自己说出口的话吓得脸色发白。
“我们不知道。”俱毗罗忧愁地说,“在血海之中,我们看到突然升起了四个巨大的头像,其中一个就在我们看着的当儿崩裂开来。我们没看到梵天的身体。后来也难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也许他这样的人不会死,但是……他消失了。消亡了。就算没死,也差别不大。”
原来是这样。优哩婆湿想到了她梦到和看到的所有那些恐怖的征兆,打了个寒战,
“那湿婆呢?”她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大神的疆域在我们所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俱毗罗说,“他们的行为、准则和目的也是我们难以理解的。湿婆尤其如此。”
“也许达刹的女儿一贯都如此倒霉。”苏利耶耸了耸肩膀。
“那湿婆……他去哪里了?”
几个神明对视着。
“他也消失不见了。”阿耆尼阴沉地说,“就在我们目睹他犯下这滔天杀孽之后,他浑身浴血,站在那片不断扩大变深的血海里。他静止不动,不解释,不说话,听着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和惊呼。毗湿努的力量传达而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转头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然后他就沉下去了。”
优哩婆湿眨了眨眼。“沉下去了?”她说。
“是啊,”俱毗罗说,“悄无声息地就那么沉下去了,如同一尊石像掉落泥沼之中。血海彻彻底底地吞没了他,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然后他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个干干净净。”
“他也……”优哩婆湿斟酌着字眼,“消亡了?”
“不知道。”苏利耶说,“总之在那之后……我们也再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那么,”最后优哩婆湿低声说,“现在……我们的宇宙……”
“是的,”阿耆尼苦涩地说,“是无主之地。”
静默再度降临。优哩婆湿垂下了眼帘。
世界的确……不太一样了。缺少了某些东西。某些你一直难以察觉、但失去之后却令你感到不舒服、不适应、失去安全感、感到怪异和恐惧的东西。
“不管怎样,”俱毗罗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友邻王也不会这么快就变得疯狂。我们原以为,他一手操办的婚礼被彻底破坏,庇护他的梵天也被斩杀,他会有所收敛。但没想到,也许正因为他感到受到威胁,感到恐惧,所以才更加变本加厉……”他摇了摇头。
“但这也是机会。”伐楼那在一旁轻声说,“宇宙其实一直都是无主之地,野性的花园。三大神高高在上,但他们如同随心所欲的主人,居住在自己的宫殿里,并不真正管理花园。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管理者。”
优哩婆湿想了想。“那么,请告诉我,”她说,“为何你们说现在正是将陛下带回来的大好时机?”
“这很简单……”阿耆尼叹了口气。“如我之前所说,原本就算找到了因陀罗,他也依旧会被杀梵罪困扰,无法与友邻王抗衡。”
“但现在,”伐楼那微笑着说,“湿婆犯下了更加严重、可怕的杀梵罪。他杀害的不仅仅是所有婆罗门的祖先,更是自己的父亲。杀梵罪总是会跟随罪孽最重最深的凶手。如今,世上再没有比湿婆犯下的更重大的罪恶了,因此……”
优哩婆湿的眼神有点恍惚。“因此,”她轻声说,“陛下已经得到了解脱。”
“是的,”伐楼那的笑容更加深刻,“这真是前所未有、意料不到的好运啊!”
优哩婆湿微笑起来,“是啊!”她低声说,眼睛有一点点湿润。“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阿耆尼深深叹了口气。“的确如此。”他说,“这是天赐良机。不过……”
门再度打开,这次站在门口的是舍质。她已经摘下了面纱,但脸色依旧由于和友邻王的正面对峙而苍白。她有点惊惶地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然后看向了伐楼那。
“您说您已经知道了我丈夫的下落。”她说,“他在哪里?”
果然又是伐楼那在背后授意,阿耆尼皱起了眉头,说不定就连让舍质去求助祭主也是伐楼那的主意。
伐楼那优雅地朝天帝的王后一鞠身,朝优哩婆湿伸出了手。“这位小姐会告诉我们。”他笑吟吟地说。
舍质张大眼睛,她一眼就认出了舞伶。
“啊!是你……”她说,顿了一下,“我丈夫过去一直很喜欢你……”
她掩住了嘴角,自己也意识到这话里意味复杂。不过优哩婆湿现在满心欢喜,并未介意。她朝舍质合十行礼。“请您放心吧,女神啊。”她微笑着说,“您的丈夫现在一切安好。”
这句话点亮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脸。甚至连阿耆尼的嘴角都放松了稍许。
“各位,请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那位诛灭弗栗多的神中俊杰。”优哩婆湿甜蜜、快乐地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