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点过火,或许已经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一颗幼小脆弱(?)的心灵。
祁木站定了,点点头说:“这话可是你说的。”日后便怪不了我以下犯上,唐突佳人了。
林炎莫名地生出一股恶寒,愣是打了个冷战,是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太大了吗……?
祁木回头,冲她笑笑说:“晚安。”
林炎很顺口地回应:“晚安。”
直到小孩走进卧室,关上门,林炎仍杵在原地。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和小孩解释清楚,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闹钟还没有走到预设好的时间就已经被人按掉。林炎从床上爬起来,看看窗外的天色,晨曦的曙光微微透出云层,渐渐擦亮天际,穿窗而入的清风拂过脸庞,是盛夏里独有的凉爽。
走出客厅,意外地看见小孩竟然坐在沙发上,因为背对着林炎的房门,所以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近,继续自顾自地用手按摩太阳穴。
看来是宿醉引起的头痛。
“怎么那么早起来,等一下要出去?”林炎没有将担忧表露出来,只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问,小孩有时候过于敏感,说不定会认为自己管得太宽。
祁木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站在身后的人几秒,眼神略带几分深沉,像是探究也像是评定,仿佛想确认些什么。
“头痛得睡不着。”良久,小孩才蹦出这么一句。
林炎坐到她身边,发现小孩将两侧的太阳穴都按出红印了,不禁皱皱眉道:“你太用力了,手法也不对,让我来吧。”
祁木没有吭声,但看样子是默许了,林炎又坐近了些,找准穴位,力度适中地慢慢揉按起来,还没揉几下,小孩便已经舒服地眯起双眼,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
“你昨晚喝了多少?”林炎问。
祁木脸色微变,想了想才答:“喝到醉为止,谁会去数。”
“昨晚没有下雨,但你回来的时候衣服怎么是湿的?”
“掉池塘里了。”
“小臂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被池塘里的鳄鱼咬了一口。”
林炎无声地笑笑,按照以往的惯例,祁木最有可能硬邦邦地以一句“关你什么事”外加一个白眼来打发她的问题,但现在却有问必答,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改变。
祁木挑挑眉毛:“问完了?”
“嗯……暂时就那么多。”
“那轮到我问你。”
“诶?”
祁木一边享受着按摩带来的舒适感,一边用两只手指绞缠着沙发抱枕的边角:“今晚要加班吗?”
“说不定,如果看病的人不多,就可以准时下班。”
“你们不是轮班的吗?就算有病人来,也该是下一班接手吧?”祁木不满地反问。
“理论上是这么说,但……”
“那就按时下班吧。”小孩强硬地打断林炎的话,“下班后有事情等着你做。”
“诶?”林炎惊奇地瞪大双眼,费劲地思索片刻,“没有啊。”
“有,你要陪我去吃拉面。”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本人一点都不知道?
“刚刚,我帮你做的决定。”小孩一副恶霸的态度,大有“你敢说个不字试试”的威胁意味。
林炎停止了按摩,忍不住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
“喂!你干嘛?”
“既然是你要找人陪,那就该由你来请客。”小孩的发质很柔软,颜色并不深,带了一点浅黄,感觉就像营养不良。
是真的营养不良吧?林炎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替小孩增加营养。
“当然是我请客,你一个小小医院里的医生,那么丁点钱,给小费都不够。”祁木毫不留情地大肆贬低对方。
“那真是谢谢你请我吃那么豪华的晚餐哦。”林炎笑眯眯地道。
某人好像还在用老爸给的零用钱吧,零收入人群,真有资格说话啊。
祁木听出了林炎话语中的调侃,却并不生气,反而感到一丝窃喜。以往她们的对话总是充满火药味(好吧,是单方面的火药味),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的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这样的相处方式会更让人愉快。
祁木背着林炎偷偷弯起嘴角,不为人知地笑起来。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你准备去哪家拉面馆,不如约在那里等吧。”记得小孩曾一脸厌恶地说过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说这话时的小孩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林炎心里明白,让小孩憎恶抗拒的不单是难闻的味道,还有生离死别的哀伤气息。
母亲在医院里去世,父亲在医院里历经生死,小孩表面上看起来坚强刚毅,但内心其实很脆弱很柔软。
“那家拉面馆前天才开张,你不懂路。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就这样定了,别再啰嗦。”
林炎看看壁钟,说:“还真不能再啰嗦,我上班要迟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期待晚上的“约会”,祁木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一大早起来当然不是为了做运动,而是想确定经过了昨晚“不能浪费粮食”的事件后,林炎会不会对她刻意回避或疏远。
实验证明,林炎不但没有出现反感或提防的情绪,反而跟她亲近了几分。
祁木一想到这个实验结果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这跟“另一个祁木”在手机里留给她的讯息截然不同嘛。说什么林炎加班很可能是想减少彼此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