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能让妈妈相信自己不是那个坏孩子。
坏孩子不是我,怪物也不是我,为什么妈妈和同学们都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我?
在她觉得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另一个她”开始在她枕头边放小纸条。
——用不着管他们,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不就是比谁的拳头硬而已嘛,拜托你别那么窝囊,老连累我被人看轻。
——我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以后你少自作主张干多余的事,班长什么的恶心死了,根本就是班主任那老女人的狗腿,难为你还不嫌丢脸去竞选。
——你交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干什么,一个个都幼稚无聊,只会玩过家家游戏,相处久了还会害我智商降低,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别再找他们。
——你怎么老和我作对,净干些让我鄙视的事情?好,你想跟我斗是吧,那我就陪你玩一下好了,希望你最后不要偷偷哭鼻子。
——你别搞错了,那是我的老妈,不是你的老妈,你只是我的附属品而已,惹她生气又怎样,她还不是老骂我打我?你自己窝囊就算了,别以为我也会像你一样,老妈有句话说得很对,你就是个怪物,是长在我身上的毒瘤,恶心!
——讲和?你不是那么搞笑吧,我说了你是我的附属品,你算个屁啊,拿什么资格跟我讲和?不过算了,再跟你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就保证你有好日子过。
——揍人不需要技术,够狠就行,你看,这不就做得很好吗,不过以后拜托你多用脑子,泼啤酒,靠!明明有个瓶子在手边,你不会直接砸过去啊!
——喂,虽然你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天,但……生日快乐。
——他们说你心事重重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少年白头。喂,跟你说,别指望甩开我单个儿过,我们是系在同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离不开谁。更何况,要甩也是我甩你。
——你的梦想算个屁!
——别让我三番四次的强调同一件事,你是我的附属品,你的全部你的所有包括思想和灵魂都必须对我忠诚透明。
——以后不许再隐瞒我任何事情,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个窝囊废,又偷偷哭了对不对,把我的眼睛弄得那么肿!你怎么老说不明白,你有我就够了,什么朋友爱好梦想都是垃圾,统统给我扔掉!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你的人生你的世界你的宇宙除了我还是我,我才是你的主宰!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喂,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夜风把敞开的窗户吹得“啪”的一下关上,祁木收起思绪,推门走出卧室。
月光静静地透过阳台流泻进客厅,高大的盆栽在风中“沙沙”晃动,影子仿似张牙舞爪的怪兽。
祁木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林炎的房间,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月光仿佛尾随而入,洒在床上静静睡着的女子身上。
脚步声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响起,一下,一下,如同哪个晚归的浪子在轻叩门扉。
沉睡的女子似乎正做着美梦,白皙的脸上一派柔和恬静之色,嘴角微微带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美好得如同画卷。
祁木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胀痛,和耳朵上传来的疼痛不同,那种痛是绵长深沉的,就像山涧蜿蜒而下的细流,无休无止无尽。
说不出口的忧伤和那淡蓝色的月光一起在室内静静流淌,祁木站在林炎的床边,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感受潮水一样的悲痛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整个湮没。
林炎翻了个身,朦胧中隐约感到房内好像多了个人,猛地被惊醒过来,瞪着祁木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
冷汗湿透了背部,林炎旋即坐起来,紧张地问:“你、你怎么没有睡觉?”重点是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祁木歪着脑袋似乎在消化林炎的问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般一下子扑上前去,死死抱住林炎那柔软的腰身不放。
林炎登时被她的举动吓得全身僵硬,愣了愣才慌乱地用手拨开祁木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祁木硬(咳咳)邦邦地回答。
“没事怎么会睡不着?”而且这种活像撒娇的举动又是怎么回事?!
“明天是星期天,你休息吧?”祁木忽略掉她的问话,没头没脑地跳到另一个问题上。
林炎下意识地实话实说:“是啊,休息。”说完之后却马上感到后悔,回想起在摩天轮上发生的事情,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恐惧,祁木那双幽深得不可捉摸的眼睛在心头挥之不去,最要命的还是她那句:“我好想也喜欢上你了。”
林炎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喜欢的含义有很多,但祁木说的是哪一种,她几乎在第一时间里就分辨出来。
那种赤(咳咳)裸裸热腾腾的眼神明显得不需要解读,占有和渴求的讯息强烈得能直接传达到对方的思想里。
林炎甚至有种自己即将要被眼前这只小野兽生吞活剥的错觉。
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林炎都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和小孩的相处上出现了什么错误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但适当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无疑是当下刻不容缓的选择。
“明天我们去海边好不好?”祁木根本没有注意林炎微微泛白的脸色,自顾自地计划着,“就是上次我们去的那里,明天不会下雨,我们可以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