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看景,逗吕季。裴公祠离姚州不过三五里,走的再怎么慢,半个时辰后也到了。
远远便见杨承领着十来个蛮部首领在前面迎候,他们身后站着一群蛮人部落的人。
“守规寨与周围蛮部鬼主、夷帅应约而来,拜见天朝上官严正海严御使!”
杨承高声喧喝,与周围人一起向当头的严正海弯腰行抚胸礼。这都是事先排练好的,杨承带着与守规寨相好的十来个蛮部高调出场,给大唐撑场子、壮面子。守规寨要帮助杨敬吸引注意力,而且已经有了退路,用不着不再低调了。
严正海只知道杨承是唐人,也早被高汉告之他会来着恭候,但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见这么多人在迎接自己,严正海难掩内心的激动,当下便甩蹬下马与众人见礼,表现的十分平和。当然,对杨承更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嘘寒问暖的那叫一个热情。
上官没有架子,让其他蛮人稍微放下了点戒心,大家其乐融融的谈到了一起。姚州城内的士绅也参合了进来,这些蛮部蛮人都是汉化较深的,平常也经常走动,少有矛盾,所以都能谈得来,一时间裴公祠前偌大的空地上热闹非凡。
“美什么?这才来了一小部分,还有二十多个大部落的首领没来呢。”
似乎觉得姚州的主导权被人抢了,吕季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话自然是给副帅雷海青听的,潜台词很明显:我南诏才是姚州的实际掌控者,大唐想要在南疆有所作为,还得看我南诏配不配合。
“吕坦绰担心他们不来?”
高汉冷不丁地在吕季后面问了一句,吓了吕季一大跳:艾玛,他不是在那边带队呢吗,怎么转眼就到我身后了?隔着好几十米就听到我说话了,这长的是狗耳朵还是驴耳朵?
吕季讪然一笑,“原订的是时间辰时初,这马上就到了,那些蛮部路远怕是赶不过来了。”
“哦,路远。”高汉笑了,“考虑到他们赶路比较辛苦,所以我刚才已经向严御使建议会盟时间改到午时三刻了。”
“啊?”吕季傻了,“裴公已然作古,说句不好听的,午时祭鬼……”
高汉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吕季的话:“大唐裴公在世时正气浩然,只能是羽化成仙,不可能入地作鬼,所以午时拜仙正好!”
……,吕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成鬼成仙没人知道,爱等就等吧,我就不信那些蛮部会听你的全能来?要知道……
“要知道他们离这儿不远,甚至有的部落就在这附近的山沟里‘休息’呢。他们要是走不动了,我派那些蛮兵去请。”
高汉平静地说着,好悬没把吕季吓尿了。
所有的蛮部吕季都提前派人打过招呼的:能不来最好别来,来的最好不出现,出现的最好惹点事儿。这是吕季让人委婉表达的原意,就是要想给大唐一个下马威,打大唐的脸。只不过现在因为杨承带人出现,这事儿只成了一半,可高汉是怎么知道的?
有蛮人知道杨承就知道,杨承这个地头蛇知道高汉自然也就知道。慌张的吕季没注意到悟了、薜幽栖、祝氏五徒都没在队伍里,就是高汉新收的几个小后生也不在,只剩下卓不二这个大长脸在高汉跟前晃悠。
祝震他们一早就被高汉派出去“请”人去了。说是请,其实就是打探虚实。来的不拦着,停在半路的放几个炮仗轰过来,压根就不来的,哼哼,上门留条、点!
“给脸不要脸的,我会亲自带唐兵和蛮兵一起去找他们问个说法!”高汉狠狠地说到。
“别,别。洱海的正事要紧呐,咱们不会跟那些蛮人置气。”吕季立马就慌了,“再说,那是大唐跟蛮部的事儿,跟你们这些雇佣军没关系啊。”
高汉斜了吕季一眼,“会盟是我们跟大唐的联合行动,也是经过你同意了的,所以此事关系到我蛮兵的军威,我这个军队的最高统帅必须得拿那些不开眼的为我的兵出了这口恶气。否则我带不好这支队伍为你冲锋陷阵,你自己带吧。”
我是被迫同意的对不?也没听说过最高统帅要给部下出气的。再者,现在那些把你当神一样的蛮兵以后会听我的?让我带?我嫌命长了吧。
吕季心里一百个声音在嗷嗷向高汉抗议,但不敢再跟高汉犟嘴,否则越犟越麻烦。
那边严正海已经把延时的决定跟大伙说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在杨承从中巧言应和下,众人面上不得不恭维严正海这个御使太体恤民情了,太务实了。
离高汉新定的时间还长,正好多准备点祭品。
当然,祭品是吕季负责找来的,果品、公鸡还有水牛。严正海只象征性地拿了几匹绢布算结了帐。
高汉围着那头硕大的水牛转了圈,“不够啊。”
“一个牛头祭祀还不够?”吕季没好气地接口道。
高汉向那边千多人抑了抑下巴,“虽然现在一天只吃两顿,他们成天渔猎,平时身也上都带着干粮。但是大家伙儿在这儿干等一头午,咱们要不招待招待不得让人说咱们不够大方?”
在大唐国内吃牛肉犯法,在南诏不算。可你咋那么多事儿,咋什么心都操?吕季站在那里不吭声,直翻白眼儿。牛头是供奉给作古之人的血食,牛肉大家分吃,这是南疆的风俗,但是你要在这儿祭场上供这么些人吃喝?
“吃喝是小事,但这是个程式问题。小看了大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