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王子强伫立在酒店二十七层客房的落地窗前,默默注视窗外的一切。窗外,迷离的霓虹灯、炫目的车流,似乎一切都近在眼前。置身于此,令人恍如隔世。
身后凌乱的大床上,宋文韵已沉沉入睡,城市仍没有宁静下来。
昨晚,他俩相约到酒吧散心。闯王剑迟迟没有展出,公众的热情慢慢淡下来,就像一套被追捧的热剧突然出现狗血的剧情,走上了拐点。
他们喝的是法国赤霞珠葡萄酒,口感顺滑如丝绒般,香气浓郁,隐隐带有一丝黑醋栗的味道,令人有一点困惑。
清吧的灯光不亢不卑,里面少了那种亢奋和狂乱,一个打扮清纯的小美女坐在一边低头拨弄吉他,唱着一首《挪威森林》,声音略有些懒散。
宋文韵头发后面扎着白色蝴蝶结,尤为清丽动人。
“老师,博物馆取消展出闯王剑?”宋文韵幽怨地说。闯王剑展出遥遥无期,坊间有了各种传闻。
“我打听过了,馆方的态度相当暧昧。”王子强怀疑,“我担心是鉴定环节出现了新问题。”他思维严谨,逻辑判断力非常敏锐,看问题总能入木三分。
“你怀疑闯王剑有假?”宋文韵紧张地问,“难道是老三从中做了手脚?”
王子强喝了口酒,慢悠悠说:“老三有泼皮之性,却无狡诈之术。这种事谅他也做不出。”
宋文韵觉得老师这话中肯,想老三乖张低俗,却也不是阴险狡诈之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起前些日子受到美美她们的屈辱,她就越发感到老三面目可憎,幽幽叹息一声。
“也别太郁闷。”王子强玩着酒杯,“如果鉴定有问题,我想,不会是灾难性的。至少,博物馆方面没有否定之前的鉴定。”
宋文韵释然了,慢慢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王子强看见她肩脖处凸起的锁骨,心里涌出一股热流。
清吧里放起了一首蓝调《再续前缘》,歌声听起来有点恍惚,仿佛系在琴弦上的铃声和断在风里的忧伤。如水彩画的笔触透明、冰凉,色彩的底蕴是纯粹的,一种不加遮掩的率性的美丽。
时间在悄悄流逝,酒瓶里的红酒一点点在减少。宋文韵不知不觉有了醉意,脸上红艳艳的,她低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我漂亮吗?”
王子强没听清,“什么?”
“我喜欢你看着我的样子。”她呢喃着,“每天能让你看我一眼,我就能感觉到这一天的幸福和满足,和你说上几句话,晚上睡觉也会格外的安逸踏实。我不记得这种感觉有多久了,那么真实,那么冲动!像个初坠情网的傻女孩子一样,痴痴颠颠浑浑噩噩。”
“可你有妻子!我知道你很爱她,我应该悄悄地关注你,不惊动你,这才是真正的对你好。我一直下决心那样做,我告诉自己,别贪心,别做蠢事。就默默跟着你。”“我说这些话给你,不是想索要什么,不是要你怜悯我什么,只是忍不住要对你倾诉。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靠你太近,请你一定不要推开我……”
她呢喃细语,气息喷洒在他脸上。他一时间怔在那里,一股感动的热流在心底里涌动。这个表面沉静温柔似水的女人,内心竟是这么狂烈炽热!他穿过她几根发丝,能看到窗外闪烁的夜。那夜色流光溢彩,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正等待一个又一个人迷失。宋文韵彻底醉了,王子强半扶半拽来到了这家宾馆,开了房。打开门进入房间,一松手,宋文韵便跌跌撞撞倒在床上……
作为名牌大学的教授,王子强算是年轻有为的,家庭幸福。现在,他正在背叛妻子的路上!
他现在没办法确定,唯一的可行的救赎,是不是用一个错误去纠正另一个错误!想想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令他的思维混乱一片。
房间的暖气热乎乎的,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子强回头,宋文韵热得踢开了被子,迷迷糊糊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一具曲线优美的**呈现出来,青葱而富有弹性,令人沉迷。王子强心中的火热瞬间达到顶点,大脑充血,他使劲吞了吞口水,过去,艰难地替她盖好被子。
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光怪陆离,王子强下意识点了一根烟。
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应该抽了有五支烟吧。王子强背上贴上了一具热乎乎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口挤压过来的柔软温热。恍惚之间,竟然有一种错觉——自己身后贴紧紧的,不是宋文韵,是妻子……
宋文韵睡眼惺忪趴王子强背上,感悟他的宽阔,他的强健。那种气息是她梦寐以求的,似乎多少年来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股气息。
他侧过身,把她揽到怀里。她光洁的身体迎着灯光,修长细白的脖颈梗直昂立,下巴微微抬起,像是一位落寞的女神,高傲而且美丽。
他看着她,目光里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既像是怜悯,又像是赞许,淡淡的无奈中又包含着一丝兴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很久之前他们就彼此熟稔,什么话都不说,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够明白彼此之间的意思。那是种超越****的互动,只在亲密的爱人心中默契地存在!
她觉得那就是爱情,恒若星辰。她追求的真爱,追求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都隐含在其中。
宋文韵没有等很久,她缓慢却义无反顾地把脸贴过来,嘴唇印在他嘴上。潮湿而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