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透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等平郡王世子洗完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准备上床休息时,一封恐吓信夜半而至。
“不许乱说话。”
普普通通几个字,愣是被信的主人写出了杀伐之气,周湛先是茫然,后是大怒,这狗都嫌的小表弟,从此以后和他再无亲情了。
还想和薛侯府的小姑娘成亲?门儿都没有!
他恍惚记得自家未婚妻同长兴侯府那位薛小姐是挚友,或许,他可以试着进进谗言,毕竟,嫁给永平侯不啻于跳火坑呢。
这厢周湛再无睡意,兴致勃勃的起床开始写信,洋洋洒洒一挥而就,结果等写完,才发现根本不能给惠安侯府的小姐传信,最后,只能恨恨的抱着写好的信歪在床.上睡着了。
梦里,小表弟娶不到媳妇儿,孤苦一生,世子殿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春日里,阳光正好。
晴暖的天气里,帝京里到处都可见花草春意,去往城郊游玩踏青的人也日益增多。
自从澹台晔闹了一次侯府之后,薛侯爷好几日眼睛都是红的,脾气比以往火爆了好几个层级。
薛蕲宁哄了两天,见薛父还不消气,就安排了春日出游,只希望弟弟带着父亲出门跑马之后,心情能好些。
至于她,因为这几日京里还不平静的缘故,坐着马车接了程菡出府,打算一起上国安寺散散心。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敢情是沾了伯父的光。”程菡戳了好友一指头,“说是散心,我看是躲清闲还差不多。”
“好不容易解决完家里的烂摊子,你还不能容我休息两天了?”薛蕲宁理直气壮反驳,“再者说,我这么好心请你出门,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敢嫌弃?”
“既然如此,下次我是肯定不会叫你了。”
“行了啊,看你牙尖嘴利的!”程菡忍笑,“亏我还担心你心情难受,想着要上门找你一起出去玩,没想到你精神比我都还要好,知道的说是你退婚之后故作坚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庆祝自己脱离苦海呢。”
闻言,薛蕲宁沉默了下,抬眼去看窗外的满山桃花,“和脱离苦海也差不多了。”
不用再顾忌这个考虑那个,卸下.身上千斤重担,确实要好好庆祝一番。
程菡恼怒自己刚才话赶话又提起了那个麻烦,赶紧转换话题,“听说今年国安寺后面的桃花开得很好,寺里又新入了几个素膳厨子,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还真是只会用这一招哄人。”薛蕲宁笑道,“若是以后和那位世子殿下闹了矛盾,难不成你也要用这一招哄他?”
“你不提这个咱们还是好姐妹。”程菡不乐意了,“大好的天气,难得能出门赏花,提那个扫兴的人做什么?”
“扫兴的人?”薛蕲宁摇头感叹,“知道的明白你说的是未来夫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仇人呢,哪有这么说人家世子的。”
提起那个未来夫婿,程菡有话说了,“前几天我爹在宫里见到了刚从南边回来的平郡王世子,你知道我爹回来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薛蕲宁好奇,毕竟她对惠安侯的性子还略知一二。
程菡学着自家老爹,抚了抚不存在的美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传言误我!平郡王误我!说好的翩翩佳公子怎么跟个乞丐一样?他这是要和我结亲还是和我结仇?这不是骗婚我宝贝闺女吗?”
听完这带有强烈惠安侯个人色彩的一席话,薛蕲宁沉默了许久,直到再压抑不住那点笑意,才同情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不错,侯爷还和以前一样精神。”
程菡垮下肩膀,靠在好友身上,揉了揉眉心,“我爹年纪越大,这看脸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所以,侯夫人那一晚给了侯爷好看不是没道理的,因着一张脸,闹出来那许多麻烦和笑话,可是大大的有违了惠安侯夫人的原则。
只可惜,所嫁非人,惠安侯再如何她都得兜着,也因此这脾性暴躁不少,也算是情有可原。
薛蕲宁理了理好友的头发,笑问她,“那你们家这是打算退婚还是给你再找一个脸更好看的?”
“别提了,我爹要是敢提退婚,我娘肯定不会放过他。”程菡也多了笑意,“我娘对这门婚事还是很满意的,我嘛,勉勉强强也凑合,反正有爵位有钱,也不会过得太差。”
“就算王府里他给你弄了满院子小妾?”薛蕲宁调侃。
“美色人人共赏之。”程菡感叹,“若是他尊重我,那就好好过日子,若是不然,那就只能等我生了儿子送他去死了。”
看着笑意盈盈却言语凶残的好友,薛蕲宁不忍目睹的移开了脸,这个一言不合就想送自家未来夫君去死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和她成为至交好友的?
她努力想了想,才想起当年好像是自己无意间发现了程菡凶残的真面目,这才叫她黏上了自己。
所以说,她其实和那位世子一样,也是这位强权之下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