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林深继续道:“臣去现场检查时,总觉得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酸味。”
“土坑?酸味?”星瑶疑惑地皱起眉,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什么高科技武器都听说过,所以一开始她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仔细思索后,她才恍然大悟猛地坐直身子瞪大双眼——她现在所处的时代还是属于冷兵器时代,上战场无非用的就是刀枪棍剑,最多也就是用用火箭和燃油,可是听林深的描述,北堂牧和李震海交战显然用的是类似于炮弹炸药的武器,怪不得能以少胜多。
星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可思议地喃喃着:“不会吧……”
这个朝代火药也并非少见,但是常用于烟火,能够造成巨大杀伤力的炸药则需要更加精密的配比和特殊材料,还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将其研究开发大规模在战争中使用。
星瑶这么大的反应让林深更觉得此事有蹊跷,他把剩下的事禀报完后就默默退下。
乾凰殿内,星瑶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让庆鸾把鹿松阁里的奏折拿来给她批阅。她坐在桌案前,折子看着看着就又不禁神游到和林深的谈话,北堂牧绝对是个祸害,乌延那边还未平定,云梭国怕是要趁机作乱了,再想到他手上可能拥有的武器,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重生前拥有强大兵力的大周会被灭。
星瑶脑中嗡嗡作响烦躁得很,扶额道:“庆鸾,给孤倒杯茶。”
庆鸾没有回应她,星瑶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庆鸾,他正面带凄哀地出神。自从公孙槿死了以后,庆鸾就一直怪怪的,总是心不在焉的,星瑶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唤道:“庆鸾?”
“啊?”庆鸾恍若梦醒地看向星瑶,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属下失职,请陛下降罪。”
星瑶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问道:“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这些日子她刚刚掌过政权,要处理各种大小事务,庆鸾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帮她做事。
“属下没事。”庆鸾走向茶桌倒水,脸上露着明显是勉强扯出的笑容,他把茶杯轻轻放在星瑶的桌前,茶杯里是透明的温水,“陛下这么晚就不要喝茶了,不然该失眠了。”
庆鸾总是能想得这么周到呢,星瑶心里暗暗道,她轻轻嗯了一声,端过茶杯喝水,听得寝殿外似乎有什么骚动,只见柠萝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大理寺里遣人来报,说是今夜流放队伍出城启行,王爷、王爷说想见陛下最后一面……”柠萝声音越来越小,一直盯着星瑶的反应怕她生气。
星瑶身子微微一颤,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目光暗了暗,冷着声音道:“不见。”
柠萝抬眼看了星瑶一眼,不敢多言俯身退下。
星瑶的思绪终于彻底混乱了,眼前的奏折是再也看不下去——他要离开凤安了,此生再也见不到了。星瑶心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楚,这种酸楚化作一股气堵在她的胸腔,在柠萝面前还能强撑着,可是她现在想得越多,就发现自己越割舍不掉,慕岐玥的脸一直浮现在她眼前,那些所有愉快的不愉快的记忆统统浮现在眼前。
星瑶无力地垮下肩膀,问道:“庆鸾,孤是不是很无情?”
庆鸾眼里满是心疼,想要安抚星瑶,星瑶却突然站起身冲到内屋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陛下在找什么?”庆鸾跟在星瑶身后,刚问完就看见星瑶从放杂物的箱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是元日那晚慕岐玥送她的礼物,她从来没有打开过。
星瑶蹲在大箱子盯着那个盒子良久,终于还是缓缓地将其打开,当她美丽的蓝瞳映着盒子里躺着的物件时,眼里一下子泛起了水雾——盒子里装着的是三个布偶,一个看起来是缝补拼接起已经破旧得不像话的旧娃娃,是小时候慕岐玥生辰时她亲手做的,因为被扯坏了一角星瑶就把它扔池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找到保存起来的,而另外两只则是新做的娃娃,针脚和做工看起来虽然别别扭扭的却很细致,她很难想象慕岐玥一个大男人是怎么在灯下拿着绣花针缝娃娃。新娃娃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在两个大娃娃中间,它们手牵着手,看起来很幸福的模样。甜/品小/站63.5肆8o
一滴眼泪打在娃娃的身上,星瑶终究还是垂下头呜咽出声,双肩不住地颤抖,她曾和慕岐玥说过,坏了的娃娃无论再怎么修补都掩盖不住身上的疤,可是若是换了新的,就不是原来的那只娃娃了。
她和慕岐玥之间不正是如此吗,有些东西失去了,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人总不能永远像年少时那样纯粹无邪,成长的世界是现实而残酷的。
庆鸾蹲下身轻轻抚摸星瑶的背,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就这么让她哭一哭反而更好。
星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关上盒子起身往殿外走去,庆鸾正要追上去,星瑶头也不回地淡淡命令道:“你们谁也不要跟来,孤想一个人静一静。”
星瑶独自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道上,宫道两旁点着两排昏黄的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儿,一路上的宫人们见了她都毕恭毕敬地行礼连头也不敢抬,星瑶没有回应,只是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她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