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用看似不咸不淡地语气,轻声问道:“金玲,朕也想不出应当赐你什么好,你有什么想要的,便尽管开口吧。”
女皇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唆气声。我却呆愣了片刻,转而万分诚心地说道:“臣女斗胆,臣女确有所求。”
我话音未落,便听见老太君似是无意的收回脚发出擦地的声音。而余光中,大殿左侧靠前排的我那婆婆也用不知好歹的锐利眼神向我劈来,恨是不能当场把我活活劈死。
在其他一众人以“果然是商贾出身,贪得无厌,不知死活”的嗤鼻之声下,女皇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杀虐的笑意,用那种猫逗玩半死不活的耗子时露出的眼神看着我,缓缓问道:“哦?你有何所求?”
我双手于额前,重重的俯下甚子,再看向女皇说道:“回禀女皇陛下,臣女斗胆,想求得女皇陛下将柳书君赐予臣女。”
片刻间,鄙夷的,白眼的一片一片。反倒是女皇却是收了威压,不再用那般犀利如刀凌子般的眼神盯着我了,可她说出话来,却如同判了我的刑:“你倒是多情。可那罪臣柳氏,可是刑部监察司定了罪的,朕金口玉言岂可因你而改?”
就在女皇厉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慌忙俯身说道:“臣女惶恐,臣女万万不敢如此大不敬,臣女愿从金府除籍落溅籍,只求将书君救出苦海同臣女回路州,望女皇陛下应允。”
女皇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极快的扫视了南宫卿怒视我的双眸,又掠过慕容世子震怒不齿的神情。须臾片刻,女皇缓缓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情根深种的痴女。朕既已答应满组你一个要求,便是会满组你一个要求。只是这罪臣之子柳书君,朕可以特赦他带籍出楼,可其他事情,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伏地虔诚地说道:“臣女谢陛下成全,谢主隆恩!”
一时之间,大殿席内窃窃私语声迭起。褒贬各异,说什么的都有。只是我偷偷瞄了一眼我的婆婆,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生生凌迟活剐了。金府的宗室嫡女定然是锅底般的脸色,金娥也是面色难堪,唯有老太君微微蹙眉,神色却是淡定。
但是我知道,如此一来,应该至少是保住了路州金府一脉的性命,而整个金府上下,至少暂时也躲过了女皇的芥蒂。
夜里回到金府,宗亲们似是一刻也等不得似的,只得半柱香的时间,就开了祠堂。我来到荣都少说也有一月之久,对着古老的教条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开祠堂,必是大事。最小的事也是各房子孙娶正夫的事,侧夫等事宜都是入不得祠堂的。另外就是嫡子丧事。再有就是商议重要事务的时候和除名除籍的事物了。我的身份是路州金府庶出的四女,本是没有资格入祠堂的。今日入祠堂,断断是不会有好事了。
族长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一脸义正言辞的细数着我的罪名,老太君坐在一旁微微合眼,嘴角下垂,看不出太大的悲与怒。
我跪在一众宗亲面前,面上的神色是不咸不淡的。我也知道,用这样的手法,她们肯定不会承我的情。可我也没有多聪明,我可想不出更好的招了。坊间谣传我作曲如何诡妙,我今日殿上献技,哝巧成拙。若不是我确实有所图,怎会巴巴的上赶着在女皇面前班门哝斧的去炫耀那些偷来的别人的智慧?
然而,就是我今儿个自己的讨巧卖哝,却是给自己下了个陷阱。在女皇从我身上证实了我“确实”有能力盏茶作曲的同时,以她的深谋,怎会不猜忌“南有楚瑰,北有塞郎”的真正含义?
我并不知道女皇从何时开始盯上财大气粗的金府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女皇对金府这块肥肉已然垂涎。被帝王盯上的有钱人,我没听说能有几个还能活着继续财源广进的。
女皇既已忌惮金府的财力,而且又不可能不知道忽然开满全国的六福店是出自我手。暂时能打消她吞噬金府的念头的唯一方法就是化整为零。
如果金府表面上也是一致团结,坊间原本那些富可敌国,施粥济贫之类的词语就全部变成了宣判金府死刑的利刃。所以,我只好顺着我自己挖的坑,自己又找了筏子把自己救活。其他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以我的脑子,是想不出来了。
这些面上看去一派道貌岸然,里外守着教条规矩且自视过高的宗亲们,她们怕我被落入溅籍会连带着连累了整个金氏一族,便慌忙开了祠堂要把我除籍倒也罢了。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不明就里,还如狼似虎的想要瓜分我六福店的宗亲们,我实在是有些咬牙切齿。
“路州我名下的那些原本等着我及笄之时才会交给我的田产房契,我分文不动,自会由家母处理。而我现在名下的六福店面,全是我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分一毫的赚来的,我凭什么要交给族长处理?”我面色不愉的掷地有声道。
“你赚出来的?你拿什么赚出来的?你没有第一笔本钱,你拿什么能赚出来这样大的产业?你当是你信口雌黄我们便信了?”族长言辞凿凿地说道。
“哼!我第一笔钱如何赚的,我又是如何开的第一家店,第一家六福店根本都不姓金,你们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么大个人了,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个未曾及笄的孩童,也不觉得害臊!”我生起气来哪管那些礼教规矩,只是想到什么便张口就说,也是有一份不曾吃亏的肆无忌惮在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