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
其他朋友笑着点赞,评论。
程斯然看得心下一惊。
大家都知道蒋时延什么人,放肆不羁浪里白条。
可只有程斯然知道,就在前几天,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抱着手机哭成了什么狗样。
终归是自己兄弟,终归不放心。
程斯然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晚饭都没心情吃下去,他放下筷子朝阳台走。
接到程斯然电话,蒋时延还挺意外,这人要请自己吃饭吗?
电话里。
程斯然语气状若平常:“延狗吃晚饭了吗?”
蒋时延:“正在。”
程斯然明知故问:“吃的什么?”
蒋时延:“泡面。”
蒋时延在程斯然印象里是个享乐主义者,“泡面”“加班”这样的词汇鲜少和他联系在一起。
大概越是心情差,语气越正常。
程斯然叹了口气,接着铺垫:“昨晚睡得好吗?”
蒋时延:“还可以。”
程斯然顿了顿,终究问了出来:“你和你家那位,”他咳一声,“现在怎么样了?”
沉默,几秒后。
蒋时延轻笑一声,语气满是荡漾道:“我和漾漾分手了。”
程斯然一怔。
所以为什么分手了还叫“漾漾”?为什么蒋时延分手分得这么……兴高采烈??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分手,是另一种分手,”蒋时延声音藏不住笑意,“就是我喜欢她很久很久,然后终于知道她也喜欢我很久很久,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蠢得提了分手,漾漾不太开心地答应了,我就想着重新追求她。”
说着不待程斯然接话,蒋时延自己忍不住慨叹继续:“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么一个形式,只是当初和她在一起很囫囵,时间、地点、理由都很仓促,就总想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来弥补一下。”
蒋时延说:“我送她东西,她会开心,我送她上班,她会开心,我给她做饭,她也开心。她开心我就开心。今天早上我给她准备了一个特小的惊喜,她收到的时候还没忍住叫了我……哎呀不说了,”蒋时延还要自己回味呢,他收住上扬的尾音,匆忙道,“她刚刚发了朋友圈我还没点赞,我得赶紧去,我要让她知道我很早很早就在想她。”
蒋时延噼里啪啦、不给程斯然接话机会地说完,“啪”一下摁断电话。
程斯然耳里充斥着“嘟嘟”忙音,眼底映出另一只手上平板的搜索页“哥们失恋了不正常怎么办”“怎么安慰失恋的人”“治愈系音乐有哪些”……
夜风凉凉,程斯然一脸茫然。
————
之后几天,蒋时延加班频率变高,信审处也格外忙碌。
昙信通第一批试点发行的具体方案已经确定,范琳琅负责审查和推进,看上去责任重大。
秦月把计划拿给唐漾过目,解释说:“审查基本等于没事做。推进的话,她主要负责在内网查询昙信通所归属理财产品种类提交的截止时间并提交产品,产品内容是风控那边在做,我把关,”秦月开玩笑,“所以相当于给了她一个课代表交作业的任务,其实没什么卵用。”类似一柄空气做的权杖。
唐漾好笑地推了秦月一下:“你这人说话真是,也不怕门没关严。”
“不严就不严,她打我啊,”秦月不屑地嗤一声,“我真几把烦这种在办公室待得一身油腻,满脑子弯弯绕绕的老女人,还坐周自省旁边,她怎么不牛逼到直接坐身上啊。”
唐漾又是失笑。
她把秦月拿过来的东西保存好,给敖思切打了个招呼,捞起车钥匙和秦月下了楼。
“你开车还是我开车?”唐漾问。
“你开吧。”秦月道。
电梯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
徐徐下行时,秦月高跟鞋鞋跟在地面踏着有节奏的声响,她忽然冒出一句:“就该你开,你有男朋友,你开车技术肯定好。”
这……
唐漾忽然被骚到,眼波潋滟地搡她:“好好说话。”
秦月一本正经反问:“好好是谁?”
惹得唐漾忍不住又挠一下她的腰。
是的,唐漾和秦月这几天频频聚头、在上班时间外出。
唐漾最近把工作重心从昙信通放到九江专案。
她进行最后一次核查时,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财务纰漏——
九江地产财报显示:过去几年,他们每年都会有一笔巨大的慈善支出,主要输出到希望小学、医院以及福利院等。
很早之前蒋时延到北京出差时,九江在同一个会场拿过一个关于慈善的奖。唐漾当时多问了一嘴,说和九江企业文化有出入。那是,蒋时若有深意地说“慈善这种东西,越是宣扬什么,往往越是想掩盖什么”。
照理说,九江慈善奖项都拿了,唐漾不该怀疑。可不久之前,信审处碰巧去临江城福利院团建,福利院负责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