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话锋轻转,“她给我说了九江内网权限最高的几位。”
九江是网状管理结构,九江地产亦是盘根错节,这个信息同样有效。
唐漾看向秦月。
秦月突然闭嘴,望向门外。
吃午饭的人陆续回来,外面有说话声。
唐漾福至心灵,从抽屉里取了a4纸和笔推给她。
秦月挨个写名字,每写一个,她就停一次和唐漾交流眼神,唐漾点头确认,她才接着写第二个。
魏长秋,何征,其他三个执行董事,然后是……周默。
“默”字最后一划被秦月拉成条波浪线。
唐漾道:“我拉黑过周默一次,后来工作需要,又加上了,但基本没联系,不对,”唐漾纠正,“就是没联系。”
那晚他的手势比得突然,唐漾不知道是敌是友,敌意化解了一些,但也做不到轻信。
秦月慢条斯理合上笔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江钻慈善漏洞,我们发现他们钻漏洞,我们以为自己是黄雀,我最怕的是,”秦月放下笔,缓缓道,“我们身后,还有一个捕雀的猎人。”
秦月说不出蛛丝马迹,大抵就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猎人可能是汇商顶楼?
抑或,九江高层?
唐漾和秦月在不找周默帮忙这点达成共识,可事情也陷入了僵局。
想一查到底,可没有路径。
就这样算了?那她们之前顶着风雨烈日走的慈善单位、取的录音记录都打了水漂。
唐漾和秦月从小就是顺风顺水的人。
除了偶尔犯蠢犯二气她的蒋大狗,唐漾在别处没试过也做不到甘心。
大雨过后有一阵短暂的降温,窗台上的绿萝舒枝展叶,惬意地享受多云天气。
秦月瞧着,难得生出一点羡慕。
看看,绿萝都比自己好过呢。
秦月没出声,唐漾也沉默,空气的流动略显笨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唐漾托着下巴出声:“我去找我一朋友问问,”唐漾扯唇,“他可能会有办法。”
秦月不相信:“你说程斯然?”
圈子里的万事通。
“不是,”唐漾深吸一口气,“陈强。”
从陈强给唐漾甘一鸣开房记录那次开始,唐漾隐约感觉到陈强的手腕。后来,宋璟也和她提过一两句,陈强学的是经管,精通互联网,混过社会,交友极广,手腕自然老辣繁多。
唐漾和秦月都不认为灰色是个坏词,只要没越轨,边缘手段她们可以接受。
如果九江真的有大问题,那这些灰色做法就是漂亮的先斩后奏。
秦月舔了舔唇:“我有点怕。”
唐漾认同:“我也有点。”
秦月:“那怎么办?”
唐漾思忖片刻,在一堆文件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机,她一边翻某个软件,一边问:“你是什么星座。”
秦月:“摩羯。”
唐漾:“我也是。”
唐漾接着问:“你相信宿命吗?”
秦月思及某个小孩,不自然地咳了声:“一半一半。”
唐漾“噢”了声,接着点手机。
秦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她大概要说“摩羯性子腹黑,普遍大器晚成”“查得出来是宿命,查不出来也是宿命”“因果轮回天网恢恢”一类的处事鸡汤。
几秒后,唐漾开心地把手机举到秦月面前:“你看,一休星座上说摩羯这周水逆结束,迎来新月,夹杂动能,有意外之喜。”
微博上这么多星座号,敢情这人刚刚翻那么久就是为了翻她老公那家的?
秦月微笑:“我有一句——”
唐漾眼眉弯弯:“不当讲。”
秦月:“嘻嘻嘻。”
下午三点。
唐漾补了妆,抱着资料出去开会。
秦月走在唐漾身后,心累归心累,她还是把自己和唐漾交流时写的那页a4纸塞进了桌旁的碎纸机里。
秦月办公室那只碎纸机经常满得快溢出来,唐漾这只倒是干净。
秦月望向外面另一个办公室的方向,若有若无笑了一下。
碎纸机“嗡嗡嗡”响了一阵。
秦月看彻底碎完了,才转身出去。
上次唐漾被甘一鸣骚扰后,高层虽没通告事情真相,但官网挂出了工作时间不能反锁办公室门的规定。
唐漾离开没多久,范琳琅便抱着一个上午就取到自己桌上的快递盒进了唐漾办公室。
在门口,她喊:“唐处你的快递。”
自然没人应。
“忘了唐处去开会了。”
范琳琅自言自语说完,朝后看了看。
秦月好像出去买咖啡了,大小姐习惯苛刻,到点必喝。
现在是上班时间,几个员工和实习生也在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