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于是就着手上的念珠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出家人要戒骄戒躁,你又忘了?”
他敲得不重,可曲月升还是很失望,闷闷的捂着额头后退了两步,在闻远身边坐下。
“还是有进步的。”闻远淡淡地道。
曲月升眼睛一亮:“真的么?”
“嗯,不许闹了。”闻远怕她得意,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从书架里抽出放在最里面的一本书递了过去:“拿回去背熟了。”
“又要背啊……”曲月升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闻远把书硬塞进她手里,嘱咐道:“不止要背,一定要背熟了。”
“为什么啊?”曲月升拿着手上的书翻了翻:“《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译注》,怎么又是心经啊?”
闻远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之前跟你提过朝音会,你可知道我们朝的是哪个音?”
曲月升想了想:“观音菩萨?”
闻远欣慰地点头:“孺子可教也。”
曲月升的脑袋里灵光一闪,难得聪明一回:“你的意思是……”
闻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曲月升立刻捂住嘴。良久她才试探性地问:“所以你也很希望我赢得这次扮观音的机会对不对?”
闻远沉吟片刻:“嗯。”
曲月升怔了怔,傻瓜似的笑出声来,小兔子似的围着闻远来回蹦跶,算是彻底坐实了“不沉稳”的罪名。
闻远也被她感染,一边轻笑一边无奈地摇头。
“咚咚咚。”
门传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闻远敛了笑意,正襟危坐,沉声道:“请进。”
门外的人果然推门进来,只见那人一身灰色僧衣眉如远黛,双眸含烟,一头长发尽数隐藏在船型的僧帽中,静如娇花照月,行似弱柳扶风,在男子眼里,定然是娇比黛玉病西施,可曲月升只觉得一股浓厚的绿茶味扑鼻而来。
“闻远师兄。”绿茶尼姑耳根微微发红,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曲姑娘也在啊。”
“哼。”曲月升不屑地别过头去。
“师妹来了。”闻远颔首还了一个佛礼,又出书架里找出一本《金刚经》递给绿茶尼姑。
这架势像是早约好了的啊!曲月升气得睁大眼:“你刚才就是在等她对不对?”
闻远用手上的念珠在她额头上又敲了一下:“清慧师妹是来借佛经的,人家可比你勤快得多,每天都要读过一遍经书方可入眠。”
曲月升小声嘟囔道:“竟然来借书,哼,我在藏经阁借书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都是我玩剩下的梗!”。
“月升,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曲月升赌气地坐下,扭过脸不理他。果然让曲月升乖乖闭了嘴。
绿茶尼姑单手竖掌,手上捏出花指形状,轻声问:“我可以坐下么?”
闻远做了个请的手势:“师妹请便。”
曲月升立刻瞪大了眼,不依道:“借了书就可以回去了啊,坐下干嘛?”
“月升!”闻远刻意拖长了尾音,显得有些不悦。
“哼。”
绿茶尼姑在闻远身边坐下,毫不介意地笑道:“只因佛经上有几处不懂的地方,想请教闻远师兄。”
曲月升握拳:哼,问佛理嘛,也是我玩剩下的梗。老土!
绿茶尼姑假模假式的翻了翻手上的佛经:“闻远师兄,《金刚经》十八品有言,‘一体同观分’,不知闻远师兄于意云何?”
曲月升愤怒地挠墙:又是这样矫揉造作的声音,幸好圣僧不是个声控,要不还不早被这杯变了质的绿茶给玷污了?
闻远沉吟片刻:“如来有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五眼皆为心观,心不在眼,则视而不见;心不在耳,则听而不闻,破五眼相,复灵根明,即是一体同观。”
绿茶尼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一性圆明,十方平等,十方如来同一道,便又是一体同观。果然玄妙,多谢闻远师兄指教。”
闻远双手合十:“师妹客气了。”
绿茶尼姑把目光转向曲月升,娇娇柔柔地问:“不知曲姑娘于意云何?”
一路想听天书的曲月升突然被点将,还是被情敌点的,当然没好气儿啦:“云什么啊?我怎么知道。”
绿茶尼姑愣了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曲姑娘果然直爽。”
曲月升扭过头去:“我可不像有些人,弯弯道道的,心眼儿比石榴还多。”
“月升,不得无礼。”闻远出声阻止她,语气却并不严厉。
他转而对绿茶尼姑行了个佛礼:“月升口无遮拦,让师妹见笑了。”
绿茶尼姑不介意地笑笑:“曲姑娘年纪小,不懂佛礼也正常,师兄不必责怪于她。”
她这么一说,本来就生气的曲月升当场就炸了。
“你懂礼,你最懂礼,好好的比丘尼不呆在水月庵里念经,偏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