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能为难到宋钰。
可另一头,回宫的宋钰却是被抓了个正着。
翠鸟口中的云浮道长很是年轻,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许是修道之人驻颜有术。
但他一开口,宋钰就知道这道士年纪应该是不大的,否则怎么会连点儿眼色都没有,上来就对宋钰呵道:“大胆妖孽!”
被斥为妖孽,宋钰抱着猫的手略僵硬了一瞬,很尴尬的站住不动了。
这幅表现在云浮看来就是心虚,是被戳穿身份后的畏惧。
从宋钰救翠鸟出未央宫的那一刻,封印被触动,云浮便察觉到了,待他火速入宫查看,宋钰与翠鸟早已离开,云浮只闻到了一股妖气,便猜想是有妖物闯入此地,救走了翠鸟。
皇宫之中,他的阵法之下,来去自如,胆子之大道行之高,实在是少见。
宋钰敛了自己的气息,与她同行的金华猫妖气却未曾遮掩,被云浮误解也实属正常,云浮循着妖气用法器追引宋钰行踪,正巧碰上了宋钰回宫自投罗网。
金华猫大概是要渡劫的缘故,身上妖气浓郁,就差在头上写着我是妖怪快来抓我。
云浮道长深知斗法死于多嘴,作战败于话多的道理,话不多说直接开打,先上符箓再施咒语,青锋剑引着灵气直指宋钰,剑芒就在眼前,湛湛精光裹挟杀气扑面而来,宋钰只是微微怔愣,回过神来时已面如沉水,用手指夹住了剑尖,使其不得寸进。
“妖孽休得猖狂!”云浮眉头狠狠一皱,眼前妖孽修为之高远在他之上,连符箓都奈何她不得,怕是要拼尽全力才有三成胜算。
但他怎能在妖孽面前认输,临阵脱逃?!
想他逸宗第一代大弟子,百年难得的修道奇才,纵使死于此地,也绝不向妖孽认输!何况他身后是玄国皇室,不能由这妖孽害人,若是自己能挡她一挡,也算对得起玄帝的赏识和礼遇。
云浮一脸悲愤,胸中一腔舍身取义,死酬知己的悲壮情绪,双手结印就要使出那玉石俱焚的禁术,宋钰一阵无语,掩面不忍直视,眼看云浮误会至此,连忙用最正统的道家法术拦了一记。
“道友请慢!”宋钰高声阻止,修道之人讲求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凉薄无情之人居多,云浮这般重情重义甚至以卵击石的迂腐道士,宋钰许久未见,乍见云浮一副同归于尽只为降妖除魔的做派,才不由愣了几愣,连解释都没来得及。
“道友误会,我与道友同为修道之人,并非妖孽。”云浮实在是太急了,上来就喊打喊杀一口一个妖孽,也就是宋钰脾气好,换了那些个老妖怪被冒犯,云浮性命难保。
“信口雌黄!你满身妖气,竟敢冒充我等修道之人,是何居心!”云浮惊疑不定,继续冷声呵斥。
毕竟宋钰方才使出的确实是道家法术无疑,灵气清正,不带妖邪气,本身也不惧怕符箓灵剑。
可她满身妖气也是不假。
疑心是宋钰的把戏,云浮咬定宋钰妖孽身份,依旧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宋钰没想到这道士内心戏如此丰富,暗叹这小世界道士真是不如外界的道士。
“我又何苦骗你,你在我手下走不过两招,至于妖气,并非是我的妖气,而是我的妖宠。”宋钰把金华猫抱到胸前,挥了挥他的爪子,金华猫见了道士还是很怂的,瑟瑟发抖,但还是顺着宋钰解释了一番:“是的,没错是我。”
“你若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若是妖,哪能留你说那么多废话还不动手?”宋钰是很想认真的跟他讲道理,如果云浮坚持不信,她也只能还手了。
云浮收了剑,思索片刻,脸有点儿泛红,清咳一声,拱手告罪:“道友,得罪了。”
宋钰掐着手诀回了一礼,云浮更是确定宋钰道友身份,十分惭愧,“不知道友进宫为何,又为何将未央宫的妖孽放出?”
救走未央宫翠鸟的事无可抵赖,宋钰被问,不慌不忙,反问云浮:“翠鸟是我所放不假,但问道友,它所犯何事?”
“妖物夺舍皇后凤体,蛊惑宫妃离宫,更是施术谋害皇嗣!”
“哦?可据我所知,皇后是在死后才遭它附身,夺舍之事子虚乌有,宫妃离宫本是双方两厢情愿,谈不上什么蛊惑,谋害皇嗣之事也非它所为,而是另有其人。”宋钰回道:“如此,它还有何罪状?”
云浮梗住,又道:“道友初来乍到,恐是偏听偏信,被妖物迷惑,三大罪状有凭有据,容不得妖孽抵赖,更是那妖孽亲口承认,哪里有假?”
“道友,亲口承认的有时候并非真相,翠鸟不过是想保护那宫妃才扛下罪名,我双眼所及,看到的只是翠鸟与那宫妃感情深厚,为重视之人做出牺牲,这又有何罪?”
“容我提醒道友一句,翠鸟修成精怪,靠的是善行善举,是有仙缘的,道友将其封印,与其产生纠葛,恐影响道友道途。”
翠鸟对陆箐箐是撒了谎的,云浮不是不想杀它,只是因它有保命的法宝,云浮杀不了罢了,云浮并不知翠鸟用善行修行,若要知道,也不会封印它了。
云浮被问住,不得不承认,或许真的是他狭隘了,只知降妖除魔,只觉得妖便是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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