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明星稀。
延绵的官道尽头处,一骑绝尘而至,不远处的天边泛起一抹红光,红光忽闪,隐约之间,似乎笼罩着一沉薄薄的烟沙。
这感觉......似曾相识。
二狗子眉头一紧,吁地勒住战马,定睛细细察看,突然发现,前方十余里处,扶老携幼,似有三五群百姓赶来,从西面来的,也只能是雒阳的百姓了。
这一幕当即引起了二狗子的警觉,策马赶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汉子,身后跟着一个农妇,农妇搀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而老者身后,一个不足四尺,头扎冲天椒发饰的小娃娃拽着老者的衣角紧紧跟在身后,似乎因为走得太久,小娃娃哇哇哭个不停,在看到二狗子气势汹汹的赶来时,吓得停止了哭声,转而躲在老者身后,开始抽泣。
男子赶忙将一家老小拦在身后,稍稍向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恐惧。
“老乡!老乡!不要怕,我是徐荣将军麾下骁骑队长,敢问老乡可是从雒阳城来?”
二狗子一身军服打扮,端坐在战马之上,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让老者一时没有认清楚他的脸,可是当听到二狗子的声音之后,老者赶忙上前,仔细端详一番确认后,立时嚎啕大哭起来。
“二狗子,我是你二大爷啊!”
“二大爷!?你们不在雒阳好好呆着......这是要干嘛去?”
“二狗子啊!整个雒阳城都被烧了,我们这是逃得快,否则就出不来了,你爹你娘还有你那不到五岁的孩子,全被西凉蛮兵杀了,真是造孽啊!!!”
二狗子闻听此言,翻身下马,双目灼灼地盯着老者,一双手直接俺在老者肩膀上,猛地摇晃:“什么?我爹我娘,还有我那未满五岁的孩子......”
二狗子还没有讲完,老者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打断道:“不仅仅是你家,还有柱子家,铁蛋家,都被西凉蛮兵杀了!”
二狗子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当初自己离开家赶往荥阳时的场景,娇妻泪流满面,依依不舍,孩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喊着不让自己离开,爹娘挥手向自己道别......
如今,才过了多久,便阴阳两相望了。
贼老天!
你倒是开开眼呐,怎么不降下一道雷霆活劈了那西凉董贼,亏得自己还在替他们阻挡十八路联军,他就这样对我们吗?畜生尚有情,董贼他不如畜牲!
原本二狗子便是奉了军司马的命令前来查探雒阳城的情报的,可是还没有到了雒阳城便得到了这样惨烈的情报,他一咬牙,一跺脚,恨恨地望了一眼天边泛着红光的雒阳城,双拳紧握,莫要切齿道:“董贼,我非砸碎了你不可!”
说罢,翻身上马,对老者道:“二大爷,前面不远就是荥阳的地界了,您去那里吧,那里安全!我这里有事,先行告辞了!”
顾及留下的这一部分精锐部队,大部分用来保护雒阳城内的商贾,以及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家,这些人在受的庇护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了转移,从而避免了损失,对于这些身着汉军服饰的精锐弓弩手,他们很是感激。
董卓是个傻冒,但他手底下的李儒可是个人精,便是他想董卓谏言,迁都长安的,而迁都长安之后,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建设长安,故此他的手伸向了雒阳城内的商贾人家。
李儒曾为郎中令,郎中令乃是京师兵三大部分之一,主要负责宿卫警备、管理朗官、备顾问应对、劝谏得失等等,其中宿卫警备一职让李儒对整个雒阳的情况有了充分的认识,包括人口、商贾、官员、城市布局、皇宫布局等等。
所以,李儒非常肯定的,只要能将雒阳成的商贾打劫一番,至少能满足董卓二十多年的吃喝,抛去建设长安的一部分资金,至少能满足董卓十五年左右的吃喝,有了这一笔资金,还有天子这个掌中玩物在手,东山再起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当李儒收到下面官员递交上来的统计报告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的商贾之家足足少了半数有余,而这半数之中,甚至包含了那些巨贾,也就是说,自己打劫的只是一些小鱼小虾,难不成剩下的大鱼大虾都被手下这帮人独吞了?
不可能啊!这帮人多大的胆子他可是清楚的,即便是搞点油水,也不至于掐了大头儿去,这其中定有猫腻!
于是乎,李儒询问了办事的将军,将军给出的回答证实了李儒的猜测,那些赶往大户操家的军士,无一例外的,全部死于非命,手法干脆利索,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搞得。
得到这个结论,李儒吓了一大跳,这只能证明雒阳城内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神秘的部队存在,而且貌似是特意争对自己,可是问题来了,迁都这件事情今天早上才提起,又是何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如此多的精锐力量,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李儒的脑海里,当今天下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有如此实力,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有人提前猜到了他李儒会对商贾下手。
高手!
绝逼的高手!
不过他李儒也不是吃醋的,他判断,雒阳城内的精锐力量一般来自于皇宫,也就是拱卫京师的军力,问题就是出在了自己这里。
李儒下定决心,势必要彻查一番!
能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调动军队的人,势必是身居高位之人,排除一些忠心耿耿之辈,留下的人只要